王世寧強忍著淚水,勸道:“娘快別哭了,要是讓姐姐知道你這般傷心,她該心疼了。”
“好,好,我不哭了。”孫靜淑手忙腳亂地擦掉臉上的淚水,道:“知道她過得很好,我就心滿意足了。對了,她的養父是教書先生,家裏應該不怎麼富裕吧,待會兒我收拾一些布料首飾,你悄悄給你姐姐送去。”說到這裏,頓時從萎靡的情緒中蘇醒過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前兩天有人送來幾匹新布料,顏色有些鮮豔,我本打算送給你表妹的,現在收拾出來給你姐姐送去,小姑娘家就應該穿得靚麗一些。”
“別。”王世寧立即攔住母親,“姐姐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衣服料子隻是普通的棉布,但她跟穿著富貴的人站在一起落落大方,並沒有自慚形穢,你送她衣服首飾,是在侮辱她,她不會接受的。”
“夏家把你姐姐教導的很好。”孫靜淑忍不住又要流淚,強忍著情緒說:“既然你姐姐不收貴重的東西,但一些吃食總能送吧,我去做些點心你給你姐姐送去。”她的一腔母愛無處釋放,定要做些什麼才好。
王世寧阻攔不了,隻得叮囑道:“那您行事小心些,莫讓人察覺到什麼。”若是父親知道他們母子跟姐姐有聯係,定會大發雷霆的。
“我曉得,我曉得。”孫靜淑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這邊廂,劉潤清打著向夏仲信請教功課的旗號跟著兄妹兩個回了夏家。夏仲信從自己的書架上去翻找一些適合劉潤清讀的書,兩人年紀雖然差不多,但他有伯父、父親兩位舉人親自教導,功課自然與劉潤清不可同日而語。而劉潤清性子散漫,不愛讀書,功課上就沒那麼紮實,若他要跟著夏之時讀書,有些功課是要重新開始學的。
將自己寫滿注解的書找出來交給劉潤清,又告訴了他書院的規律,看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夏仲信才滿意地閉嘴,扭頭一看妹妹正坐在他的桌案前,眼神空洞,整個人正在放空。
“還在想那件事呢?”他伸手拍拍妹妹的頭。
夏仲春深深地歎息一聲:“若是阿寧沒找來,我定會將她一並恨上,可如今卻怎麼都恨不起來,反而覺得她十分的可憐。”出身名門、賢良淑德又如何?連親生骨肉都無法保全。
“雖然可憐她,可又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她。”夏仲春低著頭,無意識地玩著手指頭,“將她當做親生母親看待顯然不顯示,可將她當成陌生人又不落忍。”
“這有何難。”劉潤清將厚厚的一摞書放在桌案上,道:“凡事呢,講究順其自然,她若想彌補你,你接著就是,你若心疼她,就給她一些回應。人生苦短,有太多的遺憾,何必委屈自己的情緒。”
“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夏仲春條件反射性地反駁:“可是王??????他是不肯放過我的。”
“他如何做跟王世寧和你親生母親有關係嗎?還是你覺得他們會跟王郢聯手害你?”劉潤清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