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的感情就是如此迅猛、如此熾烈,不矯情不做作,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麼遮掩的。至於什麼時候喜歡上劉潤清的,夏仲春想了想,大概是第一次逃跑被抓回來,他掀開狗子擋在她麵前不讓她收到侵害的時候吧。一個人的品行往往在最危險的時候才能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所以無論後來的劉潤清多麼的吊兒郎當,將她氣的七竅冒煙,在她心中他一直是個善良有擔當的好少年。

兩人沿著河邊一邊走一邊打鬧,歡笑聲能傳出好遠。劉潤清摘了一朵粉紫色的消化遞給夏仲春,“這花挺香的,咱們摘一下回去插瓶。”

“好呀。”夏仲春接過小花,低下頭去找其他的花,不一會兒就摘了一大把握在手裏。正打算打道回府,卻看到上遊一個男人正將一個東西往河裏按。

“那人在幹什麼?”夏仲春踮著腳往那邊看,奈何個子太矮,什麼也看不見。

劉潤清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臉色一變,將傘一扔往那邊跑去,“他手裏是個孩子!”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男人已經鬆開了手,一個小肉團順著河水飄走,劉潤清想都不想“噗通”一聲跳進河裏將小嬰兒撈了上來,奈何他從未抱過孩子,托著小嬰兒手足無措的站在水裏。

夏仲春跟著跳進河裏將小嬰兒接過來翻過身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試圖將她鼻腔裏的水拍出來,然而拍了好半天,小嬰兒依然軟趴趴的趴在她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不行。”夏仲春急得滿頭大汗,“咱們回去找人幫忙。”說完不等劉潤清回答,抱著小嬰兒狂奔。

劉潤清從水裏走出來,怒瞪著男人,嚇得男人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你們是什麼人?幹嘛多管閑事?”

“你這是殺人!”劉潤清揪著他的衣領往莊子的方向拖,“要是小孩救不過來,我就送你去見官!”

男人原本看著少年衣著富貴心中先怯了幾分,聽聞要抓他去見官就拚命地掙紮起來,“這是我自家的事,關你屁事!”平頭百姓最怕的就是當官的,哪怕沒犯法也恨不得繞著走。

“你都殺人了還說是自家的事?”劉潤清力氣不小,拽著男人不撒手。

“那是我女兒,當然是我的家事!”

“什麼?”劉潤清轉過頭,目光灼灼:“親生女兒?”

男人忙不迭點頭:“親生的!原本以為是個兒子,沒想到生下來還是個討債鬼,家裏可沒餘糧養個賠錢貨,這才來這裏將她溺死的,村裏人都這麼幹!”

劉潤清抿緊唇,用力拖著男人往莊子裏走,任由他如何掙紮就是不撒手。回到莊子裏,劉潤清將人扔給莊頭,說:“將他看管好了。人呢?”後一句問的是夏仲春。

“夏姑娘抱著孩子去找太太了。”李莊頭抓著男人,欲言又止。

劉潤清根本沒注意到莊頭的表情,疾步往裏走。等他趕到正房的時候,看到那個小嬰兒被放去在桌子上,身下墊著一個小褥子,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被子。那嬰孩渾身青紫,無聲無息。他的心往下沉了沉,問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