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劉墉的進展也不順利,跟鄉紳們不同,富商們礙於他的麵子肯出錢卻不肯出麵,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他們不願意得罪主簿大人,更不願意得罪包輝。

雖然料到困難重重,但夏之時沒想到會如此艱難,正思忖著個個上門遊說,卻被夏仲春攔住了,“爹,算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能讓我正正當當的留在育嬰堂就行。”

“不行,當不了董事,總要爭取一個監理的職位來,不然你以後做事會處處掣肘。”如今他們大張旗鼓地遊說鄉紳富商,已經將原來的董事和監理得罪了,若不能爭取點兒權力來,會被欺壓死的。

監理一職並不是多麼重要的職位,知縣大人這一點兒權力還是有的,他大手一揮,育嬰堂就多了一個監理。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包董事和兩位監理了,三天後在育嬰堂開個會,商量一下育嬰堂日後如何運作,你這些天應該對育嬰堂了解不少,回去寫個章程給我看看。”夏之時笑著說:“你隻管大膽地寫,能不能執行我自有決斷。”

這個消息仿佛喜從天降,夏仲春興致高昂地躲在房間裏寫著她的章程,連飯都顧不得做了。劉潤清非常不滿,站在書桌前,拉著臉說:“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事業心重的人,你連飯都不做了是要鬧哪樣?”

夏仲春頭也不抬地說:“不是有嬸嬸在做飯嗎?餓著你了?”

劉潤清一窒,怒道:“我是在跟你撒嬌!不解風情!”

“我看你是在撒潑。”夏仲春抬頭,“又餓不著你,就算不給你做飯,你回家吃就是了。難道我就該給你做飯當老媽子?”

“算了,算了。”劉潤清頹敗,“服了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對了,”他拖來一把椅子反坐著下巴放在椅背上,“我娘正準備彩禮呢,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衣服首飾,我讓人買了來。”

“不用。”夏仲春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我不愛打扮,衣服能穿就行,首飾帶不帶更無所謂,帶著幹活還不方便呢。讓伯父伯母不用準備太多,你知道我家的情況,你出太多彩禮,我家可沒那麼多的嫁妝。”

劉潤清歪著頭笑:“哪兒有姑娘家討論自己彩禮的。”

“哪兒有像你這樣直接跟姑娘家討論彩禮的。”夏仲春反將他。

兩人相視一笑。笑罷,劉潤清伸著頭往桌案上看,隨手指出幾處錯誤。夏仲春驚奇不已,“你懂這些?”

“別忘了我家是做生意的,我雖然沒有接管家裏的生意,但是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做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控製成本,你看這一處,”他點著紙上的一處,說:“比如說這裏,給幾個月的小孩用的布可以是細布,稍微大一點兒的孩子可以穿粗布了,所以不能全部算成細布。另外,小的可以撿大的穿剩下的,穿得不能再穿的衣服可以剪開當尿布,又節省了一筆開支。你要明白,育嬰堂大部分經費來源於善心人的捐贈,跟自家不一樣,能省則省,如此,你做出來的賬目才不會被人挑出刺來,而你省下來的錢可以用在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