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陳嫂子笑道:“輪班的空檔會讓綢機歇一歇,咱們都知道綢機金貴,不會狠使的。你是打算出工錢還是租綢機?”

出工錢就是夏仲春雇傭女工來織綢,每月拿定數的錢,織出來的絲綢歸作坊。租綢機就是女工給夏仲春租金或者每匹絲綢抽一定數額的錢,織出來的絲綢歸個人所有。這是當前比較常見的兩種方式。

“出工錢吧。”若想將生意做大,還是雇傭女工這種方式比較劃算,“雖說是出工錢,但若是織得又快又好,我另給獎金。”前邊掛個胡蘿卜,不怕她們不肯賣力。

“輪班倒這事恐怕有些不方便,各位先回家跟家人商量商量,家人同意了我們就簽一份契約。”夏仲春說:“大家回去商量著,不用著急答複,我這裏房屋、綢機都沒準備好呢,我承諾大家,作坊一旦開業,我優先聘用大家。”

一句話給了眾人定心丸。

人手搞定了,還有房屋和綢機要置辦。周明月的意思是,將育嬰堂空著的兩間屋子收拾出來,“那兩間屋子空著也是空著,租給我們育嬰堂不就多了一份收入?”

“不行。”夏仲春搖頭否定,“以後會有更多的孩子住進來,那兩間屋子是備用的,咱們現在用了,以後想騰出來就難了,所以得另外找房子。至於綢機,我打算找潤清問問,他家應該有門路。”

豈止有門路,生意做的越大,越不肯與人分羹,劉家不僅養蠶織綢,還開了一個專門造綢機的作坊,周圍幾個縣的織綢戶都樂意從他家買綢機。

傍晚回了書院,不等夏仲春主動問起,劉潤清先一步說了:“昨晚回家後我問了我爹,他願意以成本價將綢機賣給你。”

夏仲春喜上眉梢,眼睛裏的一汪春水泛著亮光,“那再好不過了,一台綢機需要多少錢?”

“一台綢機成本大約六十多兩,賣給織綢大戶是一百一十兩一台,賣給散戶是一百二十兩一台,賣給你的話按六十五兩一台,如何?”

“這裏邊利潤這麼大?”夏仲春被將近一倍的利潤嚇了一跳。

劉潤清笑:“實際成本自然不止這些,房屋、材料、工匠手藝成本、時間等等這些都是成本,你要的少,隨便從哪裏挪幾台就夠了,這個六十五兩是材料和時間成本。”他並沒有打算隱瞞夏仲春這些東西,因為日後她嫁入劉家之後,這些都是要了解的,如今隻不過是提前了。

夏仲春在心中默算了一番,說:“我不能讓你們賠太多,這樣吧,一台我按七十五兩的價格買吧。”

“好啊。”劉潤清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是將錢從這個口袋挪到另一個口袋,都一樣。”

回到家後,劉潤清將此事告知了劉墉。劉墉不由地感慨道:“仲春看著一身的文氣,實則是經商的天才。”

白氏哭笑不得,“你是看這個兒媳婦哪哪都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買東西自己主動抬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