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小心翼翼地將菜刀接過來,“咣當”一聲扔得老遠,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小姐,你嚇死我了!”

夏仲春喘著氣笑了,“我嚇唬他們的,殺人可是要坐牢的。”她才沒那麼傻呢,砍出去的那一刀距離那個男人有一尺遠。

“你這一手把我們都要嚇死了。”陳嫂子咋咋呼呼地,“我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萬一見了血可就不好收場了。”

“我心裏有數。”夏仲春望著一張張關切地臉,心頭一熱,“大家都回屋照看孩子們吧。”

“那我們幾個把院子收拾收拾。”陳嫂子點了幾個人,準備將一地狼藉收拾了。

“先別收拾。”夏仲春神色轉冷,“等縣衙的人來了之後再收拾。”

陳嫂子正要彎腰撿起地上的棍子,聞言又扔了,“該讓捕快們把他們統統抓去蹲大牢!”

此事若說沒有人煽動,夏仲春是不相信的,若如上次那樣背地裏使絆子,她找不到證據隻能作罷,這次明晃晃地上門挑釁,要是不反擊回去,定會讓幕後主謀以為她真的好欺負,下次說不定手段更齷齪、更肆無忌憚。

正準備向剛才伸出援手的貨郎致謝,就見夏之時騎著馬疾馳而來。

“爹!”夏仲春三步並做兩步迎了上去。

“仲春!”夏之時不等馬停下來就往下跳,唬得夏仲春忙伸手扶住。

“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他顧不得擦去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握著夏仲春的肩膀上下打量。

“我沒事,爹,您先喘口氣。”

臘梅憋不住話,當即將夏仲春的英勇事跡講了一邊,氣得夏之時忍不住拍了女兒一巴掌,“你簡直無法無天,刀也是隨便亂動的?要是沒傷到人傷到了自己可怎麼辦?”這一巴掌看著力道重,但落在夏仲春背上的時候已經收走了九成。

夏仲春齜牙咧嘴,“爹啊,疼!”

“胡說八道!我根本沒用力氣!”夏之時被女兒氣笑了,聽聞當時一個小商販救了女兒,當即向攤主長揖到地,“多謝這位小哥出手相救,夏之時先行謝過,還望小哥留下地址,明日我們闔家攜禮登門致謝。”

夏仲春蹲了個萬福,口中謝道:“多謝您仗義出手,小女子沒齒難忘。”

攤主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時激憤才出手相幫,後來也有些後怕,怕那幫人報複自己。不過,父女兩個向自己致謝之後,那點子後怕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不過是舉手之勞,夏先生不必如此,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的話像一記耳光摔在一眾看熱鬧的人臉上,這裏麵就有跟育嬰堂做了多年鄰居的人,這些人臉上訕訕地,扯扯家人的袖子,悄沒聲地回家去了。

“小哥高義。還不知道小哥的名字呢。”夏之時剛才聽臘梅講了鄰居街坊袖手旁觀的事情,愈發覺得眼前的小哥難能可貴。

“我叫柏永勤,家住南城的竹竿巷。”他撓撓頭,說:“沒什麼事我走了。”他的貨大部分都掉地上了,不過有些東西隻是沾了土,清理一下還能繼續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