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這樣的逃犯簡直跟吃一頓家常便飯那樣容易,吳氏兄弟腳程再快,也快不過騎著馬的捕快們。當他們被壓到縣衙裏時,夏之時正跟縣太爺李淳風對坐品茗,聽到兩人被抓回來的消息,還要讚一聲,“縣尊大人治下有方,辦案神速,實乃我吳川縣百姓的福分。”
“都是本官的份內之事。”李淳風心中得意,站起來抻一抻官袍,“原告被告都到齊了,咱們這就升堂。”
到了大堂上,吳家兄弟跪在大堂當中,夏之時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啪!”李淳風一拍驚堂木,一臉威嚴:“堂下所跪何人?本官因何抓你們可知曉?”
升鬥小民最怕的就是進衙門吃官司,如今跪在大堂之上,腦子一片空白,別人問什麼答什麼,哪裏敢狡辯?吳海悄悄拽了拽弟弟的衣服,卻發現一向有主意的弟弟腦袋抵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縣太爺又問了一邊,無奈,吳海隻好自己回話:“回稟大人,前兩天我妻子為我生了個女兒,因為家裏已經有了女兒了,所以就按照習俗將這個小女兒丟到河邊,後台聽鄰居說被育嬰堂收養了,我心裏還鬆了一口氣。昨晚我弟弟吳河突然來找我,說這是個賺錢的機會,說隻要我去鬧一場,對方為了息事寧人,肯定會給我們一筆錢,我們窮怕了呀,這才做出了糊塗事,我們已經知道悔改了,求大人給我們一次悔過的機會吧!”說完,俯在地上痛哭流涕,宛如死了親爹媽。
“大膽刁民!”李淳風怒喝一聲:“若真為了求財,隻張口要錢就是,為何帶了那麼多人?砸壞門窗,擅自闖入,甚至還要將妙齡女郎拖到船上去,這是求財?這是要害命吧?”
“不敢!不敢!”吳海忙辯駁,“今天早上我看到那麼多人也嚇了一跳,可我弟弟說人多才能給對方施加壓力,再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門撞開了。至於為何抓那位姑娘,也是我弟弟告訴我,說擒賊先擒王,先抓了那位姑娘,加以威脅,說不定能多拿些錢。”
“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臨時起意。”
“大膽!”李淳風又是一記驚堂木,“若是臨時起意,又怎麼會提前準備好船隻?顯然是早有預謀!公堂之上,你竟敢對本王撒謊,來人,大刑伺候!”
“我說的句句屬實啊!”一聽說要上刑,吳海頓時慌了,將吳河從地上拽起來,“二弟,你快告訴大人真相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受刑?”
然而,吳河用手扣著地磚,死活不肯抬起頭來,更不肯說一句話。
“嘖嘖,看來你弟弟是想讓你背起所有的罪名啊。”李淳風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兄弟,他是官場老油條,看人毒辣,又怎麼看不出此事的關鍵在弟弟身上。他伸了個懶腰吩咐何展:“大的二十棍,小的嘛,看著打,本官說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
一直裝死的吳河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淳風。
“怎麼?不服氣?”李淳風笑:“這公堂之上本官說了算,不想挨打就把實情說出來,說不定本官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上,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