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元家境貧寒,考上進士後由於沒有門路,在吏部坐了半年冷板凳後,心灰意冷準備回鄉教書育人,走之前去拜謝座師沈騰,卻被座師的女兒看上,非他不嫁。一個是高官的庶出女兒,一個是無法施展抱負的新科進士,倒也般配。未成婚前,他想著沈茗伊雖是庶出,但高門大戶教養出來的女兒品行不會太差,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為了讓女兒臉上好看,沈騰幫他活動了大名府知縣一職,他很感謝嶽父的提拔,也下定決心與妻子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可沈茗伊的做派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甚至突破他的底線,她不僅虛榮貪財,還妄圖插手政事,偏偏她沒那份才能,眼裏隻看的到錢,誰給錢多她就幫誰,這讓段希元如何也接受不了,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昏天地暗,不可開交。

四年任期一到,沈騰打算將女婿調到直隸總督府,但被段希元拒絕了,在大名府她就敢光明正大的收受賄賂,若是到了直隸,豈不是更加猖獗?這個妻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和離的,他能做的就是遠離權力中心,求得一世安穩。

隻是他低估沈茗伊搞事情的能力,已經定罪的案子她都妄圖推翻,真是膽大妄為。兩人成婚這些年,他不知道給她善後了多少回,可無論是規勸還是爭吵,她依然不知悔改。

唉!

段希元唉聲歎氣,再一次萌生了辭官的念,什麼為國為民的遠大抱負,早被他拋諸腦後,他現在隻想求一世平安。

後院裏,沈茗伊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就叫人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碗片,她看著低著頭專心幹活的鴛鴦,氣不打一出來,這丫鬟是她的陪嫁丫鬟,卻更聽段希元的話,經常跑去告密,壞了自己好幾次事,可她又不能將人攆了,因為鴛鴦是嫡母給她的。

“哼!”沈茗伊倚著靠枕冷哼一聲,鴛鴦拿著碎碗片的手一抖,差點兒紮出血來。

“鴛鴦,你去將鞠媽媽找來,我有事找她。”

“可是,老爺說了,以後不讓鞠媽媽進後院。”鴛鴦小心翼翼地回道。這個鞠媽媽是沈茗伊的奶媽,可謂是心腹中的心腹,可老爺說鞠媽媽心術不正,禁止她跟夫人接觸,當時夫人也答應了將鞠媽媽挪出去養老,怎麼今天又想起來了?

沈茗伊柳眉倒豎,罵道:“鞠媽媽奶大了我,現在她年紀大了,不能當差了,我就不能孝敬她了?”

這話說的令人無法反駁,鴛鴦在心中歎了口氣,退下去找鞠媽媽了。

鞠媽媽雖然不在內院當差了,但她收沈茗伊器重,是以在外邊並沒有受什麼罪,反而過得比原來要好,每天肥肉大鴨子的吃著,乖巧的丫鬟伺候著,跟老太君差不多。聽聞夫人叫她,趕緊將手裏的點心一扔,讓丫鬟伺候著換上新作的衣裳,歡歡喜喜去內院了。

雖然養老的日子十分愜意,但是吧,還是留在內院有油水撈不是。

房間裏隻留下他們主仆,其他人都站到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