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莊取名為“豐年”,出自陸遊《遊山西村》的第一句“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豐年糧莊”的匾額已經掛上了,就等著幾天後正式開張。
這些天劉潤清跟在劉墉身後拜訪跟劉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並請他們開業當天前去捧場,另外探一探他們有沒有做生意的可能,因為這些大商戶誰家沒個幾百畝水田,出產的糧食交完稅留足自家吃的,大部分都會賣掉。本地水土好,出產的稻米比別處香甜,劉潤清打算從本地收了糧食運到外地去賣,中間的利潤相當可觀。
隻是事與願違,王記糧莊在本地經營多年,早就吞掉了大部分的糧食,他們沒理由推掉王家的生意轉而去跟劉家合作。劉潤清倒是不著急,他現在是投石問路,能做最好,不能做就徐徐圖之,人一口吃不成胖子,做生意也不能一蹴而就。
夏仲春也沒有閑著,劉潤清主外,她就主內,日日窩在豐年糧莊點貨、記賬、安排人手,她又招了兩個小夥計,一個叫董洪濤,一個叫劉玉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這天一大早,夏仲春剛到豐年糧莊,宋元山一臉凝重地彙報:“東家讓我調查宗長青,前幾天他白天在糧莊門口鬧事,晚上就在賭坊裏賭錢,困了就在賭坊睡覺,倒是沒見他接觸其他人。昨晚後半夜,突然有人去賭坊找他,兩人避著人嘀咕了好半天,回來後他又有錢賭了——上半夜他將身上的錢輸了個精光。”
夏仲春神色一肅:“你是說有人收買他,讓他來鬧事?”
“應該是這樣。”宋元山頷首:“宗長青在吳川縣有親戚,但親戚朋友厭惡他的行為,跟他斷了來往,不可能給他錢,所以他八成是被人收買了給我們添堵的。”
“你這幾天一直晚上跟著他?”夏仲春問。
宋元山有些不好意思:“我白天幹活,晚上回去怪累的,就找了賭坊的人,塞了他點錢,讓他幫忙盯著,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我。”
“你花了多少錢,待會兒找我報了。”夏仲春還怕他傻啦吧唧地自己去跟呢,花錢能辦到的事都不算事。
“夏掌櫃,你看這事該怎麼辦?您和東家一直不肯給錢,恐怕他要搞事情。”
“如果他是被人收買了,我們就是給了他錢,他還是要找事。”夏仲春已經猜到是誰收買他了,除了王家沒別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這兩天你們看好門戶,別讓外人偷偷潛進來。”
“好。”宋元山點頭:“我跟他們幾個說,開張前這幾天我們就留在糧莊守著。”
“辛苦你們了,等忙完這一陣跟你們發紅包。”
宋元山笑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豐年糧莊開的工錢相當豐厚,他們多做些是應該的。
由於劉潤清出門交際了,夏仲春一個人也想不出應對之法,索性將此事放在一邊去忙別的了。
日頭漸漸升高,屋子裏的溫度也隨之升高,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糧食味道,夏仲春吩咐:“將門窗打開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