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家,夏掌櫃,我來了。”宗長青輕咳一聲。
“宗老爺果然守信。”夏仲春轉過身,麵向宗長青。
暗夜裏,人的麵目無端猙獰了幾分,尤其是宗長青,一眼看過去,凶神惡煞的,眼睛裏似乎藏著惡魔。
“廢話少說,直接說正事。”宗長青聲音冷硬,實則心中很慌。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橋下。”為了打消他的疑慮,夏仲春和劉潤清率先下到橋下,宗長青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過去了。
“宗老爺,我知道你是受了王家的指使,所以我不為難你。”夏仲春聲調平穩,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我跟王家的恩怨深了去了,說不死不休也不為過,你一個無辜之人不應該卷進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宗長青矢口否認。
“你否認也沒有,既然我找你過來,自然手裏有你跟王家勾結的證據。”其實她並沒有證據,不過是想詐一詐他。
宗長青慌了一下,索性有黑夜遮掩,倒是沒讓對麵的人發覺。
“我們找你來,就是看你可憐,你要是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們把你送進大牢裏。”劉潤清威脅道:“你是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你們想怎麼樣?”宗長青聲音微微顫抖。
“其實,我們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我猜王家肯定還有後招,讓你繼續給我們搗亂吧?讓我猜猜。”夏仲春聲音頓了頓,繼續說:“比如說往我們鋪子裏亂扔東西,再比如說不小心失火了,無外乎就是這些手段。”
沒想到真被她猜出來了,宗長青抖了一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真的按照武強說的去做,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牢獄之災。
見他沉默不語,夏仲春就猜到自己大概蒙對了。
劉潤清不客氣地怒喝:“你也曾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走走走,現在我就送你去衙門!算了,那太麻煩了,我看不如直接推到河裏淹死算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不讓我們掙錢,你也別想活!反正這裏沒有其他人,弄死你也沒人知道!”說著,伸手就要去拽人。
“別!別!”宗長青忙往後退了幾步,被後邊的台階絆了一跤,噗通一聲坐在了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潤清,你先別激動。”夏仲春假模假式地攔住他,“我看宗老爺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要不咱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對對對,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隻要不去衙門告我,什麼都好說。”宗長青慌得什麼都肯答應,說到底,他就是個無知、愚昧又貪財的小老百姓,貪財又膽小,隨便嚇唬嚇唬就能讓其就範。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三兩句話將宗長青給唬住了。
夏仲春心中暗笑,輕咳一聲,問:“王家的後招是什麼?”
這時候宗長青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全都掏出來,“武強,就是王家的管家,他讓我潛入糧莊,將死老鼠埋進糧食裏。”
老鼠這玩意兒最髒了,糧食裏若是埋了老鼠屍體,必然會沾染上老鼠身上的疾病,吃了被汙染的糧食拉肚子都是輕的,說不定還會染上鼠疫,如果真有顧客中招了,別說他們的糧莊開不下去,說不定還要坐牢,嚴重的還得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