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郢閉口不言,焦訟師站出來打前鋒,“這些都是似是而非的證據,怎麼就能確定是王家指使?王家那丫鬟是賣身期限到了,自行出府找人嫁了,難道王家還要管一個跟王家無關的丫鬟的婚事?難道王家的丫鬟小廝出嫁娶媳婦,都是為了王家的利益獻身了?這太荒謬了!”

“焦訟師,您的意思是,我們這麼多人都是在汙蔑王家?”鄭有良氣憤不已,“多大的力量能讓我們聯合起來誣告王家?”

焦訟師的眼神往堂外的夏仲春身上溜,“我聽聞有幾個村子正打算跟豐年糧莊合作,而豐年糧莊是劉家的產業,至於劉家與王家有什麼過節,我想吳川縣的百姓都有所耳聞。”

看熱鬧正起勁的夏仲春突然見火燒到自己身上了,十分無語,她向段希元福了一福,說:“段大人,既然焦訟師把火燒到我身上了,我能不能說幾句話。”

“可以。”段希元頷首。

“焦訟師,我隻有一句話,你說他們是我指使的可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是誣告!”她豎著秀眉,冷聲道:“難道別人將糧食賣給我,就是被我收買了?這太荒謬了!”這分明就是焦訟師的原話,夏仲春用原話反擊他。

焦訟師一噎,辯解道:“這根本不是一碼事,你敢說你與王老爺沒有仇怨?你敢說沒有想過報複王老爺?”

“一碼歸一碼,現在審理的是王家欺行霸市案,而不是我跟王家有沒有仇,焦訟師不要轉移話題,現在人證物證確鑿,你卻懷疑證據的真實性,先不說人證,就是這幾張已經簽訂的契約,上邊有王記糧莊的印章,你敢說這是假的?要是沒有王郢的允許,你覺得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偷出印章又大張旗鼓地找人簽約?總不會是印章自己長腿往契約上跑?我勸焦訟師往正道上走,別總想著把別人拖下水,小心淹死自己!”

一直不怎麼開口的段希元突然說:“焦訟師,如果你有夏仲春指使村民的證據隻管拿出來,本官自會判斷真偽,沒有就不要亂攀扯人。”

焦訟師不甘心地向夏仲春拱手,夏仲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退回到堂外。

“王郢。”段希元叫道。

“草民在。”王郢拱手。

“原告提供的人證物證你可有異議?”

“這······”王郢腦門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情況對自己不利,隻好先認慫:“這事當初的確是王記糧莊思慮不周,我們的本意是保障老百姓的利益,畢竟按照這幾年的糧價趨勢,未來幾年糧價還會一路走低,我沒想到大家這麼不認同,還以為真如管家報上來的那樣,大家欣然同意,草民這是被下人蒙蔽了,實不知道他們在下邊為非作歹,還請大人明察。既然大家都不認同這個契約,那就作廢,以後我王記糧莊再不提契約的事情。”

這麼快就認慫了,倒是出乎段希元的意外,他的眼神在桌上的物證上掃了一眼,問杜若飛等人:“王老爺承認錯誤了,你們還有什麼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