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成親多年以來第一次爆發這麼大的衝突,甚至都動手了,這在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每次沈茗伊疑神疑鬼,段希元都是好聲好氣地辯解,每次都是將她哄得眉開眼笑才算罷休。

段希元已經出去了好大一會兒,沈茗伊還趴在桌上回不過神來,她那個溫文爾雅的丈夫跟她動手了?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又覺得丟麵子,恨不得追出去抓花他的俊臉。

房間裏伺候的下人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恨不得將自己縮在地縫中,別讓夫人看見,夫人她太愛遷怒了。

“鴛鴦,過來扶我起來。”沈茗伊陰沉著臉吩咐。

鴛鴦心中一陣絕望,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去扶沈茗伊,“夫人,您慢······”點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甩了一巴掌。

沈茗伊插著腰怒罵:“小賤蹄子,連伺候人都不會,要你們何用!”

她就知道會這樣。鴛鴦捂著臉跪在地上認錯,“夫人息怒!”

沈茗伊胸中的氣散不出去,又摔了幾個茶碗,將一地的丫鬟罵了個狗血淋頭,才揉著胸口讓人去請鞠媽媽。

出了房門,鴛鴦摸著已經腫起來的臉,心中忍不住想,夫人這是有病吧。

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她一個,段希元心中也開始懷疑,他這位夫人怕是有心理疾病,一旦認準一件事,別人說什麼她都肯信嗎,太偏執了,而且有點兒妄想症。

他心中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好好打聽她的人品德行,一廂情願地認為大家族出來的姑娘品行不會太差,可他忘了有一個詞叫“捧殺”。沈茗伊的親娘是寵妾,但出身卻不高,沒資格親自教養孩子,她就被嫡母帶在身邊養著,可誰會真心教導情敵的孩子呢?身邊又有鞠媽媽這樣目光短淺又貪婪的惡仆,難免會養成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的、別人都要搶她東西的認知,變得囂張跋扈又愚蠢無知。

罷了罷了,他們兩個誰也板正不了誰,那以後就相敬如賓吧。至於孩子們的戶籍,他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免得她又鬧騰,讓人看笑話。

原本他打算派人去跟夏仲春說一聲,卻被另一件事情絆住了,等他再次想起這件事,已經是兩天之後了,他派人讓夏仲春過來,來的卻是劉潤清。

“夏姑娘怎麼沒來?”段希元有些詫異,關於育嬰堂的事情,一般都是夏仲春自己來。

“段大人請自重。”劉潤清硬邦邦的,“仲春已嫁我為妻,大人應該稱呼她為劉夏氏。以後她不會再來了,之前她跟您商量的由衙門出一部分費用的事情就當沒提過,我劉家雖然不濟,這點兒子銀子還是能出得起的。還有,請段大人好好約束段夫人,讓她別出去胡亂汙蔑別人的清白,我跟仲春幾乎同進同出,她是不是清白的我比誰都清楚,不勞段夫人費心了。”他頓了頓,繼續說:“請大人派人安排戶籍一事,今日將事情辦完了,我們劉家除非遇到官司,否則絕對不會再進縣衙。”

段希元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劉少爺這是怎麼了?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