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鬧劇以沈茗伊將休書撕了個粉碎收場,整個縣衙都回蕩著她又尖又刺耳的叫聲:“休妻?你這輩子都別想休妻!”

其實,別看沈茗伊在段希元麵前囂張,其實心裏很害怕,以前她瞎鬧騰是仗著段希元脾氣好不跟她一般見識,若段希元真要和離或休妻,她爹是不會饒了她的,回娘家是不可能的,真走到那一步,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有了今日的教訓,她到底收斂了許多,不敢再出幺蛾子,連鞠媽媽的挑撥都不想聽了,勉勉強強過了一個和平年。

至於段希元寄給嶽丈的信,自然是沒有回信的,他心裏有數,並不會認為嶽丈收了信就能同意他和離,不過是兩方敲打罷了。

出了正月,他就沒功夫跟沈茗伊慪氣了,因為有熟悉農事的小吏告訴他,看今年的氣候,像是個大旱之年,所以他每日都外出巡視,查看水利,該修的修,該補的補。他有心想將此事告訴百姓們,又怕引起恐慌,隻好在巡視的時候,暗示各個村子的裏正,讓他們早作打算。

縣令在春耕時節巡視農事似乎是件很尋常的事情,但隻要有心就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比如夏仲春。

“段大人今年怎麼了?出了正月就在下邊巡視,這都巡視了一圈還要巡視第二圈?”

正在櫃台後忙活的林掌櫃聞言,轉過身來,說:“前兩天我回鄉下探望我大伯,他跟我說,河裏的水沒往年多,他猜測今年可能會比往年旱。”

夏仲春神色一凜,“旱到什麼程度?”

“這就不好說了,畢竟這才剛開年,到秋天還有好幾個月。”

“怪不得段大人要巡視水利,應該也早早發現異常了。”夏仲春喃喃道,又問:“可能避免?”

林掌櫃:“段大人現在做的暫時能緩解一下,但如果是大旱之年,恐怕就不行了,到時候別說收糧賣出去,恐怕還要從別處調糧來賣。一年大旱,至少兩年才能緩過勁兒來,咱們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

“真到那個時候了,生意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得讓百姓們先活下來。”夏仲春坐不住了,“你們繼續忙,我去找潤清商量商量對策。”

“也不一定就是大旱,有可能是小旱,夏掌櫃不必太憂心。”林掌櫃覺得自己話重了急忙挽救。

“防患於未然。”夏仲春已經走到了糧莊大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吩咐沈元山,“你去往呂家莊和甜水井村跑一趟,跟呂莊頭和杜裏正說,讓他們早作準備,需要人或錢,隻管來跟我要。”

“好,我這就去。”沈元山立即應了下來。

夏仲春找到劉潤清,兩人一商量也沒什麼對策,麵對天災人禍,他們不過是普通老百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而且兩個人都是沒有經曆過災荒的,這這方麵的經驗為零,幸好呂莊頭和杜裏正是經驗豐富的老農,兩人也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讓沈元山給夏仲春帶話,希望她能出錢給挖幾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