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事之後,這些人已經被石鏢頭詢問過好幾次了,再詢問一次其實沒什麼,他們氣不過的是被一個姑娘詢問,不過不服氣歸不服氣,還是老老實實將當日的所做所謂又說了一遍。

夏仲春一個個認真聽著,有疑問的地方當即就打斷當事人的話,等他們回答上來之後再讓他們接著往下說,等所有人都說過一遍,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所有人問過了,每個人去廚房的理由正當又合理,似乎沒有什麼破綻,夏仲春將秀氣的眉毛皺成一個疙瘩,仔細回想著他們所有人的話,在腦海裏認真回憶著他們的話,試圖找出他們的破綻,破綻在哪裏呢?她猛地指向左數第三個人:“你說你當天傍晚去找老鄉說話,都說了什麼?”

那人被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是從別人口中得知廚房的阿江的老家跟我一個地方,頓時感到親切,所以我就去廚房找他套近乎,其實也是想讓他多照顧照顧我,畢竟船上的夥食不太好。”他偷偷窺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夏仲春:“畢竟是廚房的人,打好交道了,總吃不了虧的。”

“嗯。”夏仲春不變喜怒,又問了幾個人,大家都答了上來。一旁的石鏢頭直替她捏一把汗,這審來審去什麼都沒審出來了,正思索著待會兒怎麼給她個台階下,就見她站在第六個夥計麵前,死死地盯住他。

那個夥計原還想強裝鎮定,被她瞪了一會兒之後,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四處亂轉,就是不敢直視她,身子還微微往後傾,幅度比較小,隻有他麵前的夏仲春感覺到了。

“是你吧?”雖然是問句,但夏仲春卻很篤定。

“不、不是我。”那夥計眼神躲閃著,“不是我做的,我那天就是去廚房煎藥的。”

“你的回答毫無破綻,但你知道我怎麼知道是你的嗎?”夏仲春微微勾勾唇,“因為每次問你問題,你都回答的飛快,顯然是你早就將所有的問題考慮到了,否則正常人不會回答的這麼快。所謂的風寒也是你自己搞出來的。所以,我斷定內鬼就是你。”

此人叫李海,他反駁道:“我隻是反應快罷了,而且石鏢頭已經審問過我們好幾遍了,我早就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牢牢地記在心裏,所以您一問我立即就能回答上來,如果因為我回答得太快而判定我是內鬼,少奶奶也太武斷了些。”

夏仲春聳聳肩,不在意地說:“武斷就武斷吧,反正你們之間有個人是內鬼,我丈夫被水匪射了一箭差點兒喪命,我總得找個人出口氣吧?不是你也是你了,你就認命吧。”

李海被她的話震驚地無以複加,他還以為這位少奶奶多大本事呢,感情是誤打誤撞啊,不過自己可不會就這麼認罪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重。想到此,他當即轉頭,推開擋在麵前的人,往船邊跑。

“抓住他!”夏仲春大吼一聲。

石鏢頭當機立斷追了上去,奈何還是慢了一步,等他趕到船邊的時候,李海已經跳入河中了,他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去,跟李海在水中廝打了起來。

“快,下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