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房名心覺不妙,問:“令兄長是?”

夏仲春嗬嗬一笑:“家兄乃寶應縣縣令。”

“寶應縣啊。”婁房名微微頷首:“那個地方乃邊瘴之地,偏僻荒涼,窮山惡水出刁民,盜匪數量乃全國之首。令兄長這個縣令不好當啊。”

“說不好當是不好當,但說好當也好當。”夏仲春跟說順口溜似的,“在那種地方就得膽大心狠,以前的縣令就是太慫了,才被盜匪耍的團團轉,我兄長去了就帶兵剿匪,那些盜匪反而心生恐懼,不敢再為非作歹,他的上官很賞識他,說不定這一任結束就能高升呢。所以說,對待這種盜匪水匪之流,千萬不能慫,你慫他就要騎在你脖子上作威作福。”

婁房名:“??????”他是不是被人罵了?

“仲春,不能跟婁大人這麼說話,婁大人不是承諾了要剿匪嗎?”劉潤清適時出來打圓場。

婁房名:“??????”我什麼時候承諾要剿匪了?我說的是有機會就剿,沒機會就不剿了唄。他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是在唱雙簧挖坑讓他跳。

想到此,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剿匪是官府大事,本官自有安排,你們兩個平頭百姓還想管到本官頭上來?”

“學生不敢。”劉潤清不卑不亢地站起來,“我們是受害人,且在大人的轄內被水匪騷擾,自然有權力像官府詢問抓捕水匪的進程。至於剿匪,大人的轄內出現水匪難道不該剿嗎?”

婁房名被他噎得呼吸一滯,這話不好答啊,說剿匪就算承諾下來了,說不剿匪豈不是要坐實他與水匪相互勾結的罪名?這兩個人太狡猾了!

“剿匪自然是要剿的,但剿匪並不是說剿就剿的,本官得先了解情況才好出兵。”先將兩人打發走再說:“聽紀師爺說,劉少爺購的四艘貨船裝的全是準備拉到吳川縣賑災的糧食?人命關天,兩位還是速速啟程吧。”

“我就說嘛,婁大人怎麼會不剿匪呢。”夏仲春“欣喜”地站起來,衝著婁房名福了一福,“婁大人是個為民除害的好官,等將那起子無惡不作的水匪都抓了之後,我送大人一塊匾額。”

“匾額就不必了,這是本官分內之事。”婁房名心裏苦,向來是別人哄著他,今兒算是翻了個個,內心促卒不已。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過幾日我們修整好了就會啟程。”

婁房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說了一些客套話就讓他們走了,渾然忘了自己還讓人備了酒席。

丫鬟們進來收走用過的茶碗,一個青衣丫鬟十分機靈,退出去的時候發現地上掉了一張紙,她疑惑地將托盤放在桌上,蹲下身去夠椅子底下的紙。

“你做什麼?”婁房名不由地訓斥道。

“老爺,這裏有張紙。”青衣丫鬟看了一眼手裏折疊起來的信紙,墨跡微微透果然,顯然上頭有字,並非白紙一張。

“紙?”婁房名突然抬起頭,丫鬟撿到紙的地方正是剛才夏仲春落座的地方,他忙伸手道:“拿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