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夏仲春被他這個猜測嚇了一跳,“段大人可是朝廷命官,誰給他楊定遠的膽子,敢軟禁朝廷命官?”

“自然是利益給的他。”劉潤清抓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裏,他馬不停蹄地從江州趕回來,船上沒吃的,他都餓壞了,“楊定遠想往上升,可段大人不肯收百姓今年的賦稅,他的任務沒完成,考核隻能得一個中下,哪怕是得個優,也不一定能升遷,若是得個中下等,他想都不要想。俗話說,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對於當官的而言,擋了人家升遷之路,跟殺了他一樣,不整你才怪。”

“若真如你說的那般,那楊定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當官嘛,膽大心細會奉承,就能升遷,至於能不能為百姓做實事倒要靠後了。”劉潤清伸手又去抓點心,被夏仲春抓住了手腕,“我已經讓人給你下麵了,馬上就能送來。”

劉潤清將手往她麵前一伸,看著她為自己擦手,說:“他是上官,段大人孤立無援,自然任他捏圓搓扁,我猜測,他是要栽贓段大人,一個上官定下官的罪,簡直輕而易舉。到時候,沒收上來糧稅跟他沒關係,他反而揪出了一個‘貪官汙吏’,等上頭派新官員接任吳川縣縣令一職,說不定他已經升上去了,到時候江州的旱情可就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那他就不怕他的繼任者發現這裏災情異常嚴峻,上書告他一狀嗎?”夏仲春不是很了解官場。

“若當官的都這麼想,就不會有貪官汙吏、國之蠹蟲了。”劉潤清微微搖首,“凡是貪官汙吏都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倒黴被查到,楊定遠也是如此,覺得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這裏的事情就跟他沒有關係了,我敢打包票,若他真的升遷了,繼任者接到這副爛攤子,絕對會捅到皇上跟前去的,若他不捅出去,由旱災造成的各種損失就要他自己擔著了。誰會那麼傻,替自己的前任擔這種責任?隻可惜富貴遮人眼,這種利害關係,楊定遠竟然看不透。或許他已經看透了,隻是懶得管而已。”

“那我們有什麼可以幫上段大人的?”夏仲春憂心忡忡,“段大人可是咱們的靠山,若他倒了,咱們的豐年糧莊也開不下去了。”這一出又一出的,若說跟王家、跟這位楊大人沒有關係,她是不肯相信的。

“我們肯定要幫段大人,段大人被軟禁,跟豐年糧莊被下毒,兩件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們已經跟段大人是一體的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我跟爹隻與商人們相熟,就算認識幾個當官的,也都是不入流的小官,恐怕對段大人的事情無能為力。”劉潤清懊惱地錘了一下桌子:“若我有個一官半職的,也不至於說不上話。”

夏仲春比他樂觀,“沒有什麼陰謀不可破解,咱們好好分析分析,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正說著,臘梅端了兩碗麵過來,說:“廚房下的多了,給少爺盛了一碗,還剩下小半碗,我就都端來了,小姐你也吃點兒,這些日子你收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