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粥棚移已經搭好,商會會長張洛才得到消息,這個消息猶如一盆冰水,兜頭兜腦扣下來,瞬間將他那個被肥肉擠滿了的大腦清醒過來。
看著下邊焦躁不安的糧商們,他冷著臉訓斥道:“不過是女眷們的小打小鬧,慌什麼!”
“張會長,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我們之前沒有得到消息?”糧商王金不滿地說:“這要是早知道有人搞事情,咱們提前下手,讓她們的粥棚搭不起來,現在粥棚已經搭好,咱們要是再動手腳,未免太明顯了吧。”
張洛被問的有些心虛,這個新年,他不是在這家赴宴,就是去那家赴宴,不僅赴商戶的宴,臉官家的宴會他也沒少去,每天大酒喝著,大肉吃著,還有年輕貌美的女郎在身旁獻殷勤,他的腦子就沒有清醒過,哪裏有精力注意外邊發生了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怪張會長嗎?”另一個糧商姚安飛怒瞪著王金,“會長他日理萬機,整日裏忙得連軸轉,大事都忙不過來,又哪裏顧得上這些小事?況且,這次的事情是女眷們搞出來的,難道會長不去管大事,要天天盯著後宅女子?”
“我是這個意思嗎?”王金氣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姚安飛你少胡攪蠻纏,老子是那個意思嗎?老子也是你能踩得?你平日裏溜須拍馬就算了,這個時候還想踩人往上爬,真是不知道輕重!”
“你跟誰老子老子的?”姚安飛也惱了,“這事能怪會長?你對會長不滿做什麼?你這麼能耐,就離開商會自己單幹去呀!”
“行了,都別吵了!”張洛罵了一聲娘,指著大門說:“誰再吵吵,我就把誰從商會除名。”
兩人頓時就閉了嘴,進入商會不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還能從商會得到一些資源,他們才不舍得離開。
張洛端著一張看不見眼睛的胖臉問:“我還沒調查清楚你們就找上門來了,大家都說說自己知道什麼吧。”
在座的七嘴八舌的將事情拚湊完整,發現幕後主謀是劉家和李家。
李家,大家都很熟悉了,在座的這些人沒少跟李堅以及他的派別爭鬥。這個劉家就比較陌生了。
王金說:“劉記綢莊的大當家劉墉是吳川縣人,所以他的生意大都在吳川縣,近幾年在江州開了幾個鋪子,據說生意不錯,不過江州的大綢緞商多如牛毛,根本顯不出他來。”像劉家和王家,在吳川縣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但到了江州,就如同小溪彙入大海,渺小到微不足道。
“這次挑事的是他的兒媳婦夏氏,她就是豐年糧莊的大掌櫃,豐年糧莊大家都聽說過吧?就是賣平價糧的那家。”
說劉家或者夏仲春,在座的沒有印象,但提到豐年糧莊,卻是如雷貫耳,畢竟在大旱麵前,江州大部分百姓都陷入困頓之中,隻有吳川縣靠著豐年糧莊的平價糧,解了縣衙和百姓的燃眉之急。
在座的大大小小的糧商,在旱災爆發後,在官府和商會的袒護夏,不約而同地漲了糧價,讓他們掙得盆滿缽滿。若所有人都同流合汙,大家一般黑,大哥別說二哥,可若是有人不肯漲價,就如一股清流彙入烏黑惡臭的河流中,兩相一對比,高低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