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嗎?

周明月拿不定主意。雖然經常從夏仲春的口中聽到段希元的事情,也算了解他的為人,知道這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但了解也僅限於這些了。對方見過她很多次,但她卻沒見過他幾次,甚至都沒有說過話。

想到那天傍晚,他帶著淡淡的酒氣,局促不安地站在她麵前,期期艾艾的求婚的樣子,她忍不住嘴角勾了勾,明明是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卻生澀的像個少年人。想表達自己的心意,又怕唐突了自己,求了婚,撂下一句:“我的為人劉少爺夫妻最清楚,你可以問問他們。請你一定要多考慮考慮,我等你的回複。”然後紅著臉跑走了。

那樣子,還蠻可愛的。

她嘴角輕輕勾起,說:“這都是他的一麵之詞,我才見過他幾麵,說過幾句話?恕我不能現在給他答複。”

夏仲春點頭:“自然要好好考核考核,我們的明月姐值得最好的。”

“你說沈茗伊跟人跑了,但畢竟是活人,萬一她哪天跑回來了,我又該如何自處?在這些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哪怕他再好,我也不會給他任何答複。”

她說的不錯,沈茗伊隻要活在世上一天,對於段大人以及他未來的妻子而言都是威脅。但沈尚書那邊還沒有給答複。

一時間,夏仲春沉默了,須臾,她說:“說實在的,我是非常讚同你們的婚事的,當初我跟潤清看出他對你有意思的時候,就覺得你們很般配,若是你也喜歡他,不妨考慮考慮。”

“好,我會好好考慮的。”周明月又閑聊了幾句,推辭繡坊有事,午飯沒吃就走了。

等她一走,劉潤清立即磨墨,夏仲春問:“你幹嘛?”

“給段大人寫信通風報信啊。”劉潤清嘿嘿一笑,“我以為他克製守禮呢,沒想到他竟然會跑到姑娘麵前直接求婚,可見是真喜歡。作為他的好友,作為明月姐的好弟弟,我自然要幫上一把的。”

“估計是酒壯慫人膽。”夏仲春哈哈笑,“竟然沒親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小兩口頭挨著頭,你一句我一句,將今天周明月的反應都寫在信上,等墨幹了折好放進信封裏,讓人給段希元送去。

縣衙。

段希元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裏的一封信,信是從京城寄過來的,寄信人就是他的嶽父沈尚書。他原以為告訴他沈茗伊跟人私奔的事情之後,他那位高高在上嶽父竟然讓他原諒“年幼無知”的沈茗伊,嗬嗬,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年幼無知呢,我呸!父女兩個一個比一個無恥!

他麵無表情的將信紙順著折痕疊好,將信紙塞進信封裏,默默地思索著該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原本想替沈茗伊留個麵子的,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和離,讓他擔一些惡名他也是樂意的,這是上策,下策則是宣告沈茗伊病逝,自此之後婚喪嫁娶,兩不相幹。

可是,這對無恥的父女竟然還想讓他給沈茗伊留著正妻之位,那明月姑娘以後怎麼辦?要在她跟前行妾禮嗎?不行!這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