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月披散著頭發,她有些怔訟地問:“沈茗伊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還口口聲聲罵我勾引她的丈夫,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打你了?”夏仲春驟然色變,“她有什麼立場打人?”

“不是她打的。”周明月搖頭:“是幾個粗壯的大嬸,闖進來之後就打砸一番,我這裏的繡品都是有主的,我一攔,她們就推搡我。”

夏仲春心疼的給她整理了整理頭發,“怪我,前兩天她就四處謠傳我跟段大人有私情,當時我們不確定是誰在背後搞鬼,就沒理會,這一兩天才查到是她在搞鬼,她想跟段大人重歸於好,段大人不肯,這才想出這一招,我沒想到她會查到你頭上,抱歉。”

“這怎麼能怪你?”周明月慢條斯理地將散落的頭發往耳後放,“這事是也是被連累了。我自己沒關係,隻是可惜了我們這些繡品。”她心疼地撿起地上一副被踩了好幾個髒腳印的繡品,說:“這幅繡品已經繡了大半年,馬上就要完工了,你知道的,繡品最嬌貴,不能有油汙不能沾泥土,否則就毀了,這是某某縣一位富商為他的老母親準備的七十大壽的禮物,應該下個月就交工的,現在交不了了,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這幅繡品是好幾個繡娘繡的,哪怕剩下的一個月所有繡娘一起趕工,也不一定能繡出來。這次她不僅損失了金錢,還有做生意的名聲。

“先讓人收拾收拾吧。”夏仲春拉著周明月離開繡坊,兩個人站在園中相談。夏仲春問:“你相信段大人嗎?”

周明月低著頭,半晌,反問:“他值得信任嗎?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怨他,可他終究是沒把事情處理好,而我,說句絕情的話,對他或許有好感,但沒有多到可以忍受這種委屈的地步。仲春啊,我知道你跟潤清是好意,想讓我有個好歸宿,可活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奢求這種事情了,我有家人有產業,男人對我而言,並不是必須的。所以,跟他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明月姐是怕了吧?”夏仲春遺憾地說:“論理說,我跟你比較親近,你不願意,我肯定不會再勸,但是,不能因噎廢食。我認為段大人合適你,是因為你們兩個都是淡泊的人,對錢對權並不是很熱衷,你們從心靈上契合的。這是我跟潤清想讓你們兩個成的原因,而不是因為他的相貌權勢。段大人應該快回來了,等他回來了,我讓潤清回了他吧。”

周明月猶豫了一下,說:“先別說吧,我再想想。”

繡坊還需要收拾一番,損失的繡品也得趕緊重新安排繡娘趕工,夏仲春幫助她收拾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們想安靜地等著段希元回來,將事情處理了,但沈茗伊卻不肯罷休,讓人將周明月編排了一番,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她的手段太下作,氣得夏仲春奮起反擊,將她收受賄賂,欲賣官鬻爵的事情宣揚出去,以此說明此人並非善類,她的話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