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在家裏,足足休養了三天,才算緩過勁來。
期間,都是阮沅給他準備飲食和清水,宗恪不能吃複雜的食物,隻能喝牛奶,牛奶是解毒的。阮沅緊張過度,請了假沒去上班,每天還拚命洗澡洗頭,又把每一件廚具全都用沸水煮。宗恪看著她折騰,也不寬慰她。他想,可能當時自己中毒、渾身黑黢黢的樣子,嚇著阮沅了。
不過,既然下毒者是她引進屋子來的,宗恪覺得,這家夥也該受點懲罰。
直到第四天,宗恪終於出言止住了阮沅的忙碌,他說,已經不要緊了。
“真的不要緊了?”阮沅懷疑地看著他。
“就你這樣翻天覆地的折騰,毒也早就沒有容身之地了。”
阮沅沮喪極了,她到現在仍然在自責。
“我真沒用,真的,竟然把這麼可怕的花抱進屋裏來……”
宗恪趕緊止住她:“可以了。你想變成祥林嫂麼?”
阮沅可憐巴巴地眨眨眼睛:“宗恪,你不怪我吧?”
“和你沒關係。”宗恪淡淡地說,“是你這個呆瓜被人利用了。”
“可那到底是……是什麼毒啊?”
“說了你也聽不懂。”宗恪拍了拍她的腦瓜,“別問了。”
他沒有詳細解釋,一來,這種事沒法向這個世界的人解釋,二來,其中又牽扯到林展鴻的死,宗恪暫時不想把此事告訴阮沅。
林展鴻事件的後續報道是:嘉藝公司那邊,的確找了一陣子林展鴻,也有警方的人去新翼調查,但是沒有抓住什麼把柄,季興德沒有透露宗恪的身份,對外,他隻說宗恪“因個人原因”突然辭職。新翼上下,對此集體表示了莫大的惋惜,甚至還有人疑心季興德是故意的,因為宗恪的離職,也就同時代表著調薪一事,又要擱淺了。
“大家都十分懷念皇兄,皇兄在新翼的人氣十分高。”宗恒後來這麼和宗恪說。宗恪嗤之以鼻,他懷疑大家懷念的不是他,而是那差一點就要成功的調薪。
宗恒勸宗恪暫時先離開這邊,他覺得形勢對宗恪不利,短短一個月,宗恪就受了三次刺殺,這邊已經變得不安全起來。
宗恪也在考慮這一點,本來他過來就是為了找人,現在人雖然找到,但是真正的目的卻沒達到,再繼續留在此地,看起來也沒什麼必要了。
後續的工作,留宗恒一個人在此完成,也就足夠了。
隻不過有一個問題,宗恪始終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該把阮沅怎麼辦。
按理說,其實很好辦,他要走就走,隨時找個借口離開,甩掉這塊牛皮糖,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不知為何,宗恪不想這麼做。
那天晚上,九點左右,宗恪接了個電話。
起初,聽筒裏隻有微弱的喘息聲,那是個陌生號碼,宗恪以為是惡作劇,過了一會兒,那邊卻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宗恪?”
宗恪一怔,他立即辨認出。
他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米娜?”
那邊,在短暫的沉默後,傳來米娜斷斷續續的聲音:“……你能過來麼?”
“去你家?現在?”宗恪笑了一聲,“忘記我說的了麼?米娜,我們兩個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
“宗恪,你現在過來好不好?”那邊傳來米娜的啜泣,“我快死了……”
宗恪不耐煩地把手機換了個手:“不要玩這種花招好麼?你以為玩自殺就能嚇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