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出秦子澗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白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行了,病也看好了,我也不再收你的診金藥費食宿費了。你們快走吧!”
跟著秦子澗離開白氏山莊,拎著自己的小包袱,走在路上,程菱薇還在兀自嘟囔:“什麼嘛,說話真難聽,什麼叫一半是對的?這老頭子,難怪都沒朋友,性格太怪了!秦子澗你說是不是?”
秦子澗沒接她的話,那個黑色的通道已經在眼前了。
“抓著我的手。”他說,“小心點。”
倆人小心翼翼穿行於無邊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把他們像小昆蟲一樣包裹得緊緊的。
“說來,前兩天那個白吉也怪怪的。”程菱薇突然說。
“你見到掌門了?”
“是呀,就是你去取東西的時候,他來找白遷,和我說了兩句。”
“他說什麼了?”秦子澗問。
“不說也罷,說來生氣!”程菱薇氣呼呼地說,“他說,我嫁給你,還不如嫁給他呢,他還說你不適合結婚——你聽聽他這是什麼話!果然是個變態吧?”
秦子澗沒出聲。
“還有白遷,真是的,他怎麼能那麼說呢?咱們也沒得罪他呀……”
程菱薇還在絮叨,卻不料,前麵的秦子澗突然停下來了。
“怎麼了?”她好奇地問。
她聽見了秦子澗冷冰冰的聲音:“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啊?知道什麼?”程菱薇也愣住了。
“知道我到底是……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你是秦子澗啊,這我知道啊。”
秦子澗吸了口氣,半晌,才道,“你叔叔沒有和你說,華胤城破之後,我進宮去見縈玉的事情?”
“哦,那個啊,他說了的。”程菱薇說,“他說你去找縈玉,結果被宗恪抓住了,他把你囚禁在宮裏一年多,不過你最後逃出來了,是吧?”
“他是這麼說的麼?”秦子澗顫聲問,“他說我……我隻是被囚禁了?”
程菱薇聽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古怪,她也不禁感到害怕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她顫聲問,“我二叔就和我說了這麼多啊。”
有好長一段時間,秦子澗沒出聲。
程菱薇又恐懼,又焦急,她拽了拽秦子澗的手:“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
她覺得,不知何故,秦子澗的手忽然變得冰冷冰冷的。
然後,她聽見秦子澗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原來你二叔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告訴你,我是個閹人。”
她張了張口:“……什麼?”
“閹人。就是俗話說的太監。”秦子澗的聲音聽起來,像死水一樣平靜無瀾,“你二叔沒有和你說麼?我被宗恪給下令,強行閹割,成了太監。”
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閃電一樣鑽入程菱薇的腦海!
一瞬間,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難怪。”他輕輕笑了一下,“我說呢,為什麼你會粘著我不放,原來你不知道啊!”
程菱薇想出聲,但她出不了聲,她隻覺得從頸椎到後背,全都麻痹了!
“嗯,想必是程卓峰留了口德,不,也許是他覺得這種事情,對身為女孩的你難以啟齒,所以幹脆隱去不談。”秦子澗冷笑起來,“大概他也覺得,我的生命最好就終結在華胤城破那天為止,如果能那樣,就再妥當不過了……”
“不、不是的!”程菱薇語無倫次地打斷他,“我二叔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其實人人都這麼認為。”秦子澗冷冷道,“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
“怎麼?這消息很震驚你?”秦子澗諷刺地問,“大失所望了,是吧?”
“……是騙我的吧?”程菱薇顫聲問。
“不是。”秦子澗淡淡地說,“沒想到你連閹人都看不出來,嗯,也難怪了,那邊沒有太監這種生物,男人們每天都刮臉,最近偽娘又如此盛行,不管你發揮多麼大的想象力,估計也想不到這一點。”
“可、可你明明有喉結呀,雖然不是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