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虎在警局被客氣地“滯留”了四十八個小時。
最終,他什麼事都沒有的離開了,剩下一群氣餒又疲倦的警察,咬牙切齒。
回到住所,茶虎休息了大半天,然後給秦子澗去了個電話。
“出來了?”秦子澗問,“警察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們還能把我怎麼樣?”茶虎笑起來,“不過是問了些抓不住根據的問題,給了張床睡了一夜。”
“嗯,那就好。”
“但是這一趟我有點特殊的收獲。”茶虎笑道,“是關於薑嘯之的,世子,我見著他了。”
秦子澗似乎一怔:“在警局裏見的?”
“是的。”茶虎把聲音略微壓低,“我用了惑術,進入了他的心田——世子,想不想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那邊,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道:“電話裏說這些不方便,見麵再談吧。”
“行啊。”茶虎痛快地說,“就去老爺子的小院吧。”
茶虎所言的小院,是在市郊地帶,其實小院不是獨門獨戶,它是一座百年古刹附帶的院落。
在給古刹施了一大筆錢之後,程卓峰得到了這個單獨辟出來的簡樸農家庭院,以前,他經常一個人到這兒來靜思。
現在程卓峰不在了,小院的所屬權,也歸了茶虎。
沿著寺院邊緣的田埂慢慢向前,秦子澗抬頭遠望,綿延不斷的小型人工茶園從他眼前掠過,畦壟的陰影又深又濃,那些茶樹重重疊疊的圓形頂端看起來就像溫順的黑色羊群。那濃淡不一,混合著暗黑的綠色圓形柔和線條,很像優美的油畫。
已經近黃昏了,茶樹的畦壟日影漸漸淡了,沉鬱的暗綠色襯著昏黃的夕陽,在斜陽最後要離開地方,一群白鴴慢慢從遠處的青山旁掠過,漸漸消失於暗青色的天空深處。
這是個適合休養的清靜之所。
秦子澗到的時候,茶虎在劈柴燒茶,他用的是古法,就是說,沒有煤氣爐。
秦子澗走過去,低頭瞧瞧他:“何必這麼麻煩呢?買個電熱水瓶不就好了?”
茶虎放下手裏的斧子,抬頭歎道:“這話,真不該世子來說。”
“比起來,我其實更喜歡電熱水瓶。”秦子澗不動聲色地說。
茶虎笑了,做了個手勢,請秦子澗進來屋內。
他擦了擦手,取出茶葉,不多時,端上了兩杯清茶。
“抱歉,沒有準備晚餐。”茶虎說,“這兩天我身體不太對勁,不能吃任何東西。”
“怎麼了?”秦子澗看了他一眼,他也發覺了,茶虎的臉色蒼白,神情憔悴,倒像是生了場病。
“說來話長。”茶虎笑了笑,在他對麵的藤椅裏坐下來,“坦白和世子說,昨天,差點死在警局裏。”
秦子澗一驚!
“他們給你動了刑?!”
“沒有。”茶虎搖搖頭,“原因在我自己身上。”
他沒有立即解釋下去,卻抬手揉了揉發青的眼窩,茶虎的雙眼布滿血絲,像是為做苦工熬了一個通宵。
“還是說說薑嘯之吧。雖然到目前為止,我隻對三個人用過惑術,但我可以說,薑嘯之這個人,肯定不對頭。”
茶虎這句開場白,引起了秦子澗的好奇。
“除了他和阿金,第三個是誰?”
茶虎咧嘴笑了笑:“喜歡過的一個女人,好多年前的事兒了。”
看出茶虎不想談及自己的隱私,秦子澗拉回話題:“薑嘯之他怎麼特別了?”
茶虎回答得很慢,好像在逐字逐句的檢索思維:“……這個人,心裏藏有很大的秘密。”
“很大的秘密?”
“嗯,非常大。”茶虎點頭道,“關乎他整個人生的大秘密。我這次對他使用惑術,本來是想看看他這家夥有無把柄,好給世子和王爺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卻沒想到,看見了這麼大的秘密。”
秦子澗放下茶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在他心裏看見了那個秘密?”
茶虎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該如何清楚地向秦子澗說明這種詭異的事情。
“世子,您知道用惑術進入心田,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之前你說,是趁對方熟睡,進入他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