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生前世(1 / 2)

那天是三十歲生日,回了趟老家,去父母的墓地看了看,給父母上香後,坐在母親墓旁一坐就是一個下午,沒有言語也不需言語,母親她應該懂我,一直以來隻有母親一直都順著我,小時候不愛言語,春天喜歡到山上繁華盛開的地方一坐一天,夏天在清涼的河邊呆一下午,秋天楓林裏看書,冬日躲在房裏望窗外的雪似乎把窗都望穿,母親三十五歲才生下我,父親已是四十,也是他們唯一一個孩子,小時候奶奶從來都不管我,甚至咒罵我與母親,因為父親沒能給她添孫子,卻一直與母親唇齒相依,聽聞母親年輕時跟著一平如洗的父親,吃不飽穿不暖,懷上孩子,便因身體不好滑胎,父親一直覺的愧疚,直到後來生活好點母親身體慢慢調養才生下我,後因年齡大了不敢再要。父親常年在外做事,母親照顧我還要春耕,經常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裏,我自小就養成了一個人獨處的習慣,而且不喜哭鬧,後來長大也是如此,等到大點母親才覺得我這樣不好,經常讓我出去玩,但是我始終沒聽,也是一直獨來獨往,我行我素,到後來出來工作吃了虧才知曉一些人情世故,但是依然改不了安靜的性格,小時候母親曾讓人給我算命,算命的婆子看著我的眼睛便道:“大富大貴之人,大富大貴之人!”卻在我偶然讓她看見我胸口那顆似心形的朱砂痣,忽然不語,母親急的站起來問怎麼回事,那婆子隻道:“那是千年醞釀而成,你的女兒太過剛烈,隻怕這輩子也是命薄之人阿!”母親搖著婆子的衣角道:“剛剛不是說大福大貴,為什麼這會說命薄,不就是顆痣,誰身上沒有呢?不行給她點去就好了。”婆子眼睛忽然放光道:“千萬不可,痣留著雖不好,但如點去,更是不行,隻怕養不大了!”那時雖小但也是上過了小學五年級,心裏想著暗笑,拉著母親的手就走,母親掙開我,更加用力拽住婆子的手問:“那有什麼辦法?”我心想這下好了,肯定又要騙母親的錢了,可那婆子卻出人意料擺擺手道:“回去吧!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都無能為力,我也不要你的錢,隻盼她能找的到她所希望出現的就好了!”我忽然笑了笑,拉著母親往外走,母親摸摸我的頭,也許是陽光刺眼,母親眼裏閃爍著亮光,似霧水反射的光芒,不善言辭的我竟勸了母親好長時間。也許那婆子說的對吧,我是薄命之人,不然父親怎會在我未滿二十歲就離我而去,留下母親和我,母親因父親離世而臥病在床,我不得不輟學在家照顧母親,母親最終也扔下我一個人,或許一個人注定一個人,出來上班後雖談過幾個男朋友,但卻因性格不合不了了之,如今轉眼三十,那些同學,同事也都結婚生子,雖有人與我一樣單身,家裏父母早就催的緊緊的,唯獨我還是一樣,三十生日總要給自己放鬆一下,於是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回來看看父母,散散心,雖說是八月底,但老家已吹起淡淡秋風,太陽落下後很快就要黑了,我起身往回走,打開家門,那空無一人的寂靜,讓我窒息,雖然一直一個人,但這房間裏有太多父母的味道,我把那些相冊翻出來,回憶著小時候,但回憶永遠不能停留,這麼多年經曆了這麼多才知道自製,有些東西該放下就要放下,不能如此沉迷過去,不能太自以為是,不能太放任自己的思緒。我收起心思給自己做了一碗麵,剛吃完電話忽然響起,是黎秋,我的同學,也是後來出來上班後在同一座城市遇見後一直有聯絡,我放下筷子接起電話就聽到黎秋在那邊嚷嚷:“回家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和楊晨開車趕回來給你過生日,趕快出來吧!”我聽了她的話既意外又覺不忍,從海城回到家要開六個小時,他們竟然回來給我過生日,“本沒想過什麼生日,都三十還需要什麼生日,越過越傷心.”我話剛停,那邊就又響起黎秋氣憤的聲音:“你這是什麼話?就是因為三十才要大過阿,這也算是大生日,人生有幾個三十,廢話少說,趕快叫輛車到縣城裏來吧,我可沒力氣去接你了,趕快過來!”說完果斷的掛了電話。我噓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今天是要去的,我把頭發理了理,加了件小外套抓起包往小叔家去,這會天已經黑了,沒有到縣城的車了,隻能讓小叔騎摩托車帶我去,到小叔家隻見嬸娘在炒菜,本來早上到家來小叔家中午吃了飯去看父母,嬸娘讓我回來就在她家一起吃,可我想一個人在家把家裏東西收拾下,就拒絕了,看我現在過來以為我沒做飯就讓表弟擺碗筷,我笑笑對嬸娘說:“嬸娘,我小叔呢?我想讓他送我去一趟縣城,我同學回來給我過生,我出去一趟。”嬸娘看看我:“今天過生怎麼中午不說?”我搖搖頭道:“其實沒什麼過的,本想就回來看看爸媽,可是我那同學卻從海城特意趕回來給我慶祝,我怎樣都要去一趟.”嬸娘歎了口氣,點點頭道:“小叔去鄉裏開會了,可能一時半會回不來,你會騎嗎?是女式的。”我點點頭,嬸娘牽起我的手往屋外走,隻見院裏停著一輛藍色的瑪雅哈,小巧靈活,嬸娘道:“這車還算平穩,又矮,開慢點!”我接過鑰匙道:“放心吧!嬸娘,在外麵上班天天開呢?”嬸娘笑笑,招招手:“去吧!”這樣的天氣,在鄉下的道路,空氣格外清涼,路邊的野花開的正好,花香沁人心脾,就這樣一直在路上我都願意,出了村子上往馬路兩邊都是山,那從山穀透出來的涼風更是讓人覺得舒服,更何況旁邊有一個水庫,以前養魚,現在都不允許養了,水質透亮,白天放竹排進去遊玩,甚是愜意。想著明天就回來去故地重遊,心情大好,不經意加快油門,也讓我放任一下,寬闊的馬路,陣陣花香,悠悠秋風,似乎有些醉,車越來越快,我閉上了眼睛,享受一刻這自由,不過幾秒也好,睜開眼前麵似乎是一個影子,越來越近,一個頭發淩亂拖著一個蛇皮袋,破爛的衣服上搭著到處是空礦泉水瓶,等到近了我才反應過來,忙猛的轉頭,可是車依然在飆飛,等到撞上護欄,我整個人已飛出去,我聽到車倒地依然轉動的聲音,聽到那礦泉水瓶掉落的聲音,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後來那一刻身體與心靈似乎有種超脫的感覺,但那感覺很短暫,接著就是冰冷的水掩蓋我的呼吸,窒息的感覺,我掙紮著,似乎又不想掙紮,我想父母,但我知道我如果這樣他們覺不會開心,我拚命掙紮,但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一直讓我往下走,走到我似乎忘卻這一生的所有是是非非,我似乎失去意識,又似乎十分清醒,行走在一條路上,兩邊是紅色的花,花紅的如血,隻見花不見葉,花朵似乎有一種吸引力,一直指引著我往一個地方去。我知道這沒有葉的花叫彼岸花,我難道在去奈何橋的路上,聽聞彼岸花是死亡之花,但是她卻是美的耀眼,即使死亡也讓我感受下這樣的美麗,我張開雙手像花叢倒去,忽然出現一個夢,夢裏什麼也看不到,隻是一直在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