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雲殿時青雲依然在沉睡,玉娘想問我有什麼事但又不敢問,我笑著對她搖搖頭:“沒什麼事,放心吧!”她見我神色沒異常,也就下去了。我把荷包和木龍收好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上床,等我一靠近青雲的身旁,青雲就一把拉我入懷,我輕聲的問道:“你醒了嗎?”隻聽見他嗯一聲又睡了過去,我輕輕地在他額頭上印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早上是被玉娘焦急地聲音吵醒,玉娘竟然不顧規矩衝進了內殿,我心裏一緊,估計是出了什麼事,快速的穿好衣裳,青雲也聞聲起來了。
“什麼事?”青雲看著一臉欲哭的玉娘問道,玉娘被青雲一問,哭著跪下道:“太後,太後她懸梁自盡了。”
“什麼?”我驚呼著,腳下一軟根本站不住,而此時的青雲臉色蒼白,身體一顫,可他卻生生的把我攥住,我順勢倒在他的懷裏,我聽見他急促的心跳,我知道他此時要經曆著怎樣的痛苦?
而他卻沒有了昨日的脆弱,此時如磐石一般任由風吹雨打,依然屹立不動。他平靜的道:“我們去朝露殿。”我緩緩的從他懷裏起身,然後跟著他沉重的步子向朝露殿走去,我猶如亂箭穿心,悔恨如潮水一般衝刷著我。我明知道昨夜母後的異常,卻還是回來了,早知道我就應該陪著她。
我低聲道:“昨夜母後召見過我,我知道她心裏難受,可是她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我應該陪她才是。”說到這裏我早已忍不住,淚流不止。青雲聽完稍作了停頓,我看見他身體在顫抖,可是他卻依然柔聲道:“不關你的事,即使你昨夜陪著她,明日她依然會隨父王去,我昨日回來見她,我就明白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我沒想到她如此急,急的我想與她好好聊聊天都沒了機會。”
他的聲音漸漸的變得嘶啞,我知道他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而此時他也不能發泄,他是兒子,但他也是王爺。
一路過來直接進了內殿,清風已經跪在了床邊,還有妃子們,丫頭,個個嚶嚶泣泣,不停的抹著眼淚,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隻看到她們掉眼淚。清風和青雲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見他哭泣,隻是緊握的手讓他的背更加的筆挺。
我看見安詳的躺在床上的女人,就幾個時辰前,她還與我麵對麵把茶話語,如今卻永遠不會再笑,再怒,再恨,再言語。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母後,若兒來了,若兒等下泡茶給您喝。”青雲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緊緊握住那雙冰冷的手,昨夜還親自為我泡茶,清風站了起來,冷冷的道:“母後留書說快速給她入殮,明日與父王一起發喪出殯。”
青雲點點頭道:“好!”便沒有任何話,倒是容妃故意抽泣道:“姐姐,您這樣隨大王去了,留下妹妹們該怎麼辦?聽聞您昨日深夜召見了您的兒媳婦,不知她對您說了什麼?讓您傷心至此?”
我心裏一顫,這又是要給我加一條莫須有的罪名,竟然還要借死人的手?想起昨夜的情景,我的悲傷一下轉化為憤怒,我慢慢的起身,青雲鐵青著臉想要發作,我攔下了他輕聲道:“陪著母後。”青雲才收起了怒容,慧靈見狀趕緊道:“弟妹昨夜是見了母後,可是弟妹向來賢淑,肯定是寬慰母後,絕不會說什麼令母後傷心的話。”
清風這時才抬起頭,看著我,眼裏竟是疑惑,我心裏一酸?他在懷疑嗎?轉念一想,他懷疑又如何?這就是改變,我與他的改變,他的位置的改變。曾經說護我一生,就如風吹過湖麵,激起層層漣漪,實際上什麼也沒有。
我走近容妃,步步直逼,她雖然後退,但臉上毫無懼色,厲聲道:“你要幹嘛?”我冷笑一聲:“幹嘛?我讓你給母後跪下道歉。”說完大力一抓她的肩膀,然後用腿一踢她的雙膝,她就毫無防備的跪在地上,她瞬間眼裏燒起了怒火,所有人大吃一驚,忘了假惺惺的哭泣,仿佛在看一場戲。
我用力卡住她的後頸,她的頭抬不起來,但是我感覺她在掙紮,力道也是很大,估計她此時殺了我的心都有,清風沒有說話,任何人都不敢動,青雲也沒有任何表情。我喝道:“母後剛剛才去,你就想借她的手來害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若再擾了母後的清靜,我就讓你去伺候母後。”說完使勁全身力氣把她的頭壓向地麵,重重磕在地上,然後起身走到慧靈麵前:“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母後也是你的母後,最好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