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良冷冷一笑,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侯大胡子,你有本事,到陣上比試比試,不比在家裏擼胳膊卷袖子強多了嘛!”
侯世祿覺得朱方良話不對味,尋思片刻,衝著朱方良發起火來:“老子打仗多年,身上的箭傷比你見過的娘兒們兒的奶頭還多,別吃飽了胡唚!”
朱方良聽侯大胡子把他比作貓狗,頓時火冒三丈,他嗖地抽出長劍道:“侯大胡子,你小子別有眼無珠!老子是從小吃皇糧長大的,你他媽從小是狗屎喂胖的,你有能耐,咱到院裏遛遛。”
侯世祿哪肯示弱,他也把短劍拔出,吵嚷著就往門外走。
袁應泰一時氣得臉色發白,他抓起桌上的石印,往桌上一暾,厲聲道:“此處是遼東衙門,哪容你們潑婦罵街!”說著他示意衙役將上方寶劍取來,往桌上一放道,“誰再胡鬧,休怪我不講情麵!”
一把上方寶劍把侯世祿、朱方良鎮住了。接著張銓道:“眼下城內兵馬不多,固守乃為上策!等幾日皇上派來援兵,再從長計議。”說罷,部署道,“侯總兵,你回到大營以後,立即令軍士疏城之渠,放太子河水,將護城河灌滿,然後沿壕布置火炮,城內加緊防守,以防努酋突然襲擊。”部署完畢,各自回營。
護城河寬約兩丈,河深五尺。三月十九日中午,侯世祿率領三千兵士,剛剛用太子河水,把護城河灌滿,忽見太子河渡口,煙塵滾滾,旌旗蔽日。不一會兒,一個探馬來報:“稟報總兵大人,太子河北岸發現眾多的滿洲軍!”
軍情告急,侯世祿未敢怠慢,火速進城稟告袁應泰,袁應泰得知後,立即委派侯世祿、朱方良率兵五萬,出城迎敵。侯、朱二路大軍出城西五裏,恰與滿洲軍相遇。
老汗王坐在馬上,忽見前麵大路煙塵滾滾,馬上下令左翼四旗由額亦都率領,列隊迎戰。額亦都率領三萬大軍快馬加鞭,與明軍相距一裏許時,見明軍擺出“燕翅陣”飛奔而來,他當即選派正紅、正黃兩旗大軍咬住明軍左翼,斬其左翅,再戰右翅。
兩軍交戰,號角迭起。滿洲軍一個個手執藤盾,先發數箭,見敵兵成排倒下,便乘勢衝上去,揮刀拚搏廝殺。
明軍一開始擂鼓發炮,地動山搖。幾顆火炮發出,滿洲軍頓時倒下一片。但,滿洲軍人多勢眾,兵不懼死,前麵的兵馬倒下,後麵接著衝上來。等兩軍接近,明軍的炮火已失去效力,於是短兵相接,刀光劍影,廝殺成團。
明軍將士易於分辨。臨陣後,隻要一看盔甲樣式、馭騎好壞就會一眼看出誰是主帥,誰是副帥。額亦都騎著黃驃馬,手執長柄鐵鉞,一眼發現侯世祿,便拍馬迎了上去。侯世祿是有名的“鐵錘子”。手執兩把各重五十斤的鐵錘,掄起來,虎虎生風,很難向他靠近。他當兵多年,上陣百次,從未受過槍傷。額亦都舉鉞向他掄去,隻見侯世祿兩錘交叉,當啷一聲,將額亦都的鐵鉞架住。接著侯世祿的兩個護衛如同兩隻猛虎,拍馬舉刀,蜂擁而上。額亦都立即撥馬相迎。這時,侯世祿趁機繞到額亦都背後,舉起雙錘朝額亦都砸去。恰在此時,兩個滿洲軍趕到,舉起馬叉將雙錘擋住。兩人大戰多時,勝敗難分。雙方為保其帥,各自護衛越來越多。幾十個兵將扭殺在一起,互有傷亡。
日影西斜,兩方不分勝負。老汗王眼見守衛遼陽的兵將,不同往日明軍,便另派皇太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