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夏薇的生日會,我們也算頭疼了不少。夏薇家境富裕,生日會必然不能窮酸了與她千金小姐的身份不符。而且夏薇在紐約人員頗好,與她交好的也大多是有錢人家孩子,自然不能丟了夏薇的麵子。
可問題就在於,我和張柏都不是什麼見過大世麵的人,不知道這分寸該如何把握。張柏比我強點,好歹這段時間也跟著夏薇見了不少牛人。
選來選去,挑了43街那間至少不讓穿著運動鞋隨便進的Club。對於party的飲食和活動我們也是再三斟酌。
“酒是必須有的吧?”
“有是得有,但度數不能高了,否則像王翠蓮那樣的喝醉了再抹把鼻涕到夏薇身上……”
張柏一口水噴了出來,若有所思的說,“抹到夏薇身上也就算了,萬一是抹到夏薇要請的那幫富二代大小姐們的身上,夏薇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
“那就威士忌對甜茶好了,我在國內喝過一次,估計喝上十杯也不至於醉,”
“嗯,好。”
“不過要格外囑咐服務生,給王翠蓮對的時候少放點酒。”
可憐的張柏一口水又噴了出來。
“那菜什麼的,就簡單的中式和西式混搭的點心吧,不宜大魚大肉的,畢竟大家來也不是為了吃,就弄點餃子和小糕點一類的?”
“嗯,也成,反正晚上也還有蛋糕的,不過……”
“不過什麼?”
“也別太少了,咱們好歹也要請好幾十口子人,吃的少了還不夠我們家王翠蓮一個人塞牙縫的呢!”
張柏徹底把手裏的杯子放下,不準備喝水了。
Party的前一天紐約下了大雪,銀裝素裹。夏薇終於不再追著我問party的細節了,而是悶在自己房裏穿紅戴綠地琢磨到底選哪一身。
王翠蓮也自然也是沒閑著。夏薇過生日,按道理來講我們做室友的應該盡量做綠葉的角色來襯托我們美麗的公主。不過夏薇是個例外,我跟王翠蓮,尤其是後者,無論怎麼穿紅戴綠也隻能當夏薇的陪襯。
王翠蓮倒是心態極好,來回來去的試她那幾條再短一公分就要走光的超短裙。我幾乎是有點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那努力的把腰很細的小裙子提過她粗壯而黝黑的大腿,再看著她在鏡子前扭來扭去擺動那條可憐的小裙子。
“翠蓮,這裙子,好像是夏天穿的,質地很薄。”我小心的提醒著。
“沒關係啊,你看夏薇,不也把夏天穿的裙子套身上嗎?”
“夏薇穿的,是小禮服裙……”
“我這樣的玉腿,不穿裙子可惜了!”王翠蓮擺出一付很可惜的樣子。
我一口點心差點嗆死在嗓子裏,出神地望著她那雙保守估計也有夏薇兩倍粗的腿,
“翠蓮,我覺得,你穿褲子挺好看的。”其實我心裏在說,“翠蓮,你穿這裙子,和郭德綱穿著這裙子看起來可能是一個效果的。”
其實夏薇比我狠多了,她的說法是,“王翠蓮穿超短裙,視力不好的以為是Miss Piggy,視力要是好點,那還不得以為是豬八戒套了團墩布在腰上啊!”
(注:Miss Piggy是美國木偶劇The Muppet Show的主角之一,是一隻時尚的母豬。)
但無論如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並沒有權力看不起王翠蓮什麼。我在夏薇那裏也是一樣看不入眼的,嘲笑王翠蓮不過是大哥笑二哥。
夏薇生日當晚可謂是高朋滿座,各種富二代男男女女,也難怪她之前一再叮囑我不要把我一貫的窮酸氣帶到這個party上來。
我穿著HM買的一百多塊錢的小裙子,跟這奢華的一屋子人一百個不搭調,看著他們個個一臉堆笑的問候來問候去。女生見人就叫親愛的,男生見人就叫哥們,也不知道是真親愛還是假哥們。
我看到夏薇那笑的如綻放桃花般的臉,覺得她可以直接去做香奈兒彩妝的廣告。然後我也便跟著笑了,可笑著笑著就累了,覺得這屋子裏沒一人可以讓我發自內心笑出來的。
尤其笑不出來的就是來賓們送的禮物,從Dior到Chanel再到LV,甚至我還隱隱約約看見幾個愛馬仕的小盒子,被那黃閃閃的顏色弄得一陣眩暈。我唯一慶幸的就是我把自己準備的鱷魚皮帶提前送給了夏薇,免去了禮物太廉價的尷尬。
張柏在這群人中間,應付起來顯得格外柔韌有餘。他身著一身灰白格的休閑西服配白色的褲子,白淨的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他也一直和夏薇的朋友寒暄著,接受他們各種各樣對他和夏薇的祝福。
顧曦也來了,看不出精心整理過的痕跡,隻穿著一身普通的黑色西裝,大約是剛從韓國回來時差還沒倒利落的緣故,看起來還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