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廣大留學生來說,比起適應語言,適應美國的生活節奏可能是更大的一關。以前在論壇閑逛的時候就時常看到留學生抱怨的帖子說他們所在的某個小城所有的飯館全部都在九點前關門,想吃個夜宵都找不到地方。
當然我是幸運的,因為我來到了紐約。這裏生活節奏和北京幾乎無差,一樣的高速一樣的流動,甚至,這密密麻麻的高樓森林比北京還要壓抑。
所以,我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每天到了下班高峰期,望著城市裏華燈璀璨,看著川流不息又延綿不絕的車流,感受著這沸騰的一切,更能感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助。
我始終覺得紐約這個城市是屬於顧曦,夏薇那樣的人的,因為這裏有可以供你揮霍與消遣的一切。
到了一月底,顧曦的傷終於好的差不多了。所謂的差不多,就是他可以自由移動,不用再讓我到處跑腿的了。
其實顧曦一直就把我當跑腿的,隻不過他受傷以後使喚我成了愈演愈烈的趨勢。最嚴重的一次,竟然讓我到他家給他煎雞蛋……
他的借口是,“煎雞蛋油大,怕油撒在地上我踩了滑倒。”
……
但顧曦現在非常大方,和我剛進公司時對錢的態度截然不同,他在下班時還留我做事情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可如今他卻會因為我去他家幫他送東西而給我加班費。
他家本來就不遠,就在辦公室所在那個樓旁邊的一棟樓,從辦公室走過去不過五分鍾不到的時間,卻能賺到半個小時的加班費,我也就漸漸對給他跑腿表現的樂此不疲了。這樣算下來,一周工作15個小時的我經常拿的是30個小時的工資,生活一下子顯得寬裕了很多。
顧曦住的是一套寬敞的兩居,所謂的寬敞,就是和公司那窄小的兩居做對比的。客廳裝飾的大氣又精致,白天的時候,光打進來,照的窗邊的玻璃花瓶如鑽石版閃亮,照的人心都暖暖的。
有趣的是,那個屋子連衛生間都比公司的大。“夷,你這衛生間裏有浴缸啊?”我問。
“廢什麼話啊,就跟你家衛生間裏沒有似的…”顧曦又白了我一眼。
“不是…我是說,公司裏的沒有。”
“你會在公司泡澡嗎?”
“不會啊。”
“那要浴缸幹嘛?”
“……”
最近我的生活裏最美妙的部分就是,顧曦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雖然他說話一向辛辣,但卻沒有了以前的傲氣,聽起來舒服很多。
其實仔細看看,顧曦不發脾氣不瞪眼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他挽著袖子,微微撅嘴,一手托腮坐在桌前思考問題的樣子就像一個做不出來數學題的高中生。有時他會思考一件事到忘記吃飯,直到解決之後才捂著肚子邊嘀咕邊往外走,“怎麼都這個點了,餓死爺了…”
最近一段時間張柏都像消失了一樣,除去幾次QQ上找我聊天以外,我們就再也沒了別的聯係。我想他一定在為自己的新網站忙碌著,就也沒去打擾他。
有一天午飯時間,我按照習慣從樓底下的快餐廳打包了炒飯上來,坐在桌前邊看電腦邊吃,完全沒有注意到靠近我桌子的顧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