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穀最近喧囂了許多,中秋將至,十年一度的賞月大會將要舉行,賞月大會上將有中原諸多名流參加,有身居廟堂的達官貴人,也有遊曆五湖的文人墨客,當然,賞月大會也會邀請江湖各名門正派德高望重之人。所以萬花穀近日多了不少受邀入穀的賓客。
“娘,這一子落下,您可輸了不少。”
同樣的石桌,同樣的對弈之人,也有同樣的觀棋之人。
“嗬,你受棋聖親自教導,長進不少,我輸了。”夏綰心盯著棋盤,淡淡說道,雖然冷漠的神情十幾年不變,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師妹,最近穀裏來了好多新麵孔,要不要我們一起去瞅瞅?”母女倆都沒看蘇言一眼,繼續下棋,“師妹,前些日子我和歐陽雪發現水月宮的機甲數據居然出了問題,機甲的動力機製好像被人搞亂了……”夏伊涵依然沒有理他,和夏綰心不緊不慢的繼續下棋,蘇言自知沒趣,又安靜下來觀棋。
夏伊涵被時間雕刻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輪容貌,絲毫不比夏綰心遜半分,但是不知怎的,夏伊涵的性格也越來越像夏綰心一樣冷若冰霜,拒人以千裏之外,就連蘇言也不例外,不過好在蘇言已經習慣了被母女倆晾在一邊了。
“師兄。”夏伊涵說話了:“娘說了,萬花穀本是清心寡欲之地,最近來的這些人,也不乏世俗之士,還是少惹紛爭的好。”夏綰心還是盯著棋盤,不願說話,蘇言知道夏綰心還在為他被淘汰一事惱怒,這話看起來是夏伊涵說的,實則是夏綰心借夏伊涵之口說出來的,母女之間雖未說明,但卻已經心意相通。
下完棋,夏伊涵突然說要去落星湖找裴元師父,蘇言自然跟著師妹去了。去落星湖的路上要穿越“晴晝海”,這晴晝海並非真的海,其實是一片繁花盛開的平原,眾多的花朵一眼望去看不到邊,在風的輕撫下層層疊疊,猶如海浪一般,於是名作“晴晝海”。雖然已經接近中秋,但萬花穀一年四季如春夏的氣候,還是讓這裏百花爭豔,絢麗迷人。
待夏伊涵請教完畢,月,已印上蒼穹,蘇言陪著夏伊涵沿著路回家,銀色的月光灑在晴晝海上,似青霜籠罩,夜風吹拂下,花兒搖曳的“沙沙”聲跌宕起伏,月光無聲,花草無聲,兩人無聲……夜色中,遠處的三星望月山體與蒼穹合為一色,星星點點的燈火在夜風中搖曳閃爍。“師妹,你看,這燈火多像天上的星辰,好一個三星望月,果真絕世佳景。”蘇言打破沉默,剛剛在裴元住處的困意全無,“恩,是,是很美……”夏伊涵簡單的回答,她正說著,蘇言已經悄悄拉起夏伊涵的手,“師兄,你……”夏伊涵還是如平時一樣文靜冷淡,蘇言見夏伊涵如此,便猛地一下抱住她,“師妹,我……”終於,蘇言將唇吻向夏伊涵,溫暖的唇相接,輕輕的體香讓蘇言無酒已醉,夏伊涵掙紮著,終究還是輕輕推開蘇言:“師兄,這十年來,伊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快樂的,我早已視師兄為親人,如今這般,伊涵卻從不敢妄想……”蘇言有點尷尬:“師妹,我……我隻是……”“無妨!”夏伊涵臉頰緋紅,盡力掩飾住自己的羞澀與尷尬:“師兄,我們回家吧,時候不早了。”蘇言點點頭,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不語,夜風不知何時,有些涼了。
而在樹影暗處,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這對晚歸之人……
蘇言長大後,已經不便和師父師妹住在一起,好在相去不是很遠。回到住處,蘇言回想今日之事,確實自己太衝動了,那是自己如親妹妹般的師妹,自己怎能如此,心亂隻見。他瞥見書案上三頁發黃的紙,上麵寫滿文字,似乎是在說一種獨特的心法武學,蘇言冷笑一聲,思緒回到十年前那個夜晚——那晚,蘇言看著夏綰心和白衣人在屋外爭鬥,不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便偷偷將自己懷裏的包裹打開,是書,一本書,七歲的他不知這是何物,竟害的他家破人亡,靈機一動之間,他將書的最後三頁撕下,放入內層衣服,而果不其然,書最後還是被白衣人搶走了,不過,那已經不是一本完整的書了。
夏綰心看過那殘存的幾頁,似乎有些懂了,但卻隻是告訴蘇言將殘頁收好,並無後話。想到這裏,蘇言又苦笑一聲,如若不是師父相救,又給了他一個家,他又如何能活到現在,如今卻對師妹有非分隻想,真是後悔不已。
夜深了,蘇言躺在床上,看著窗外將滿的月亮,腦子裏卻還是自己的師妹,“嗬嗬,蘇言啊,不管怎麼樣,你都要保護師妹一輩子啊……”他自言自語道,漸漸睡意襲來,睡著的他嘴角微笑,貌似夢裏有更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