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慶說:“一塊吧,黃金大老遠的跑來,不參加不合適。”
“那又是一場惡戰啊!老黃喝酒了不得。”任小亮說。
“有什麼了不得?還都怵!。”
朱國慶的口氣很生硬,誰都聽出,他不單單指喝酒。
彭長宜回了辦公室,看見早上那個姑娘把一份值班表放到他的桌上,他問道:“你就是小姚嗎?”
姑娘笑笑:“我叫姚平。我認識您。”
“哦?”彭長宜有些納悶,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不認識這個姑娘。
“我們家有你的照片,是在教師節照的。”姚平說道。
“你是……”
“我是姚靜的妹妹。”
彭長宜明白了,那是1985年全國第一個教師節,全體教師在學校合影留念。
“你是不是還有個妹妹?”
“不是妹妹,是弟弟,他叫姚安,今年春天當兵走了。”
“平、安,你們的名字很好。”彭長宜說道。
“嗯,父母去世後,姐姐就把我們的名字給改了,希望我們能夠平安。”
“你是大學畢業嗎?”
“不是,我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就在村裏的掛毯廠上班,後來到了棉紡廠上班。前幾天辦事處跟企業借人,廠子就把我派過來了。”姚平說道。
那個時候,鄉鎮的財政收入都是獨立核算,不像現在由市裏統管。鄉鎮工作量很大,都有自己招聘的半脫產幹部,也就是俗稱的臨時工。北城區鎮辦企業多,而且效益好,這裏的半脫產大部分都是從企業借調過來的,工資企業負擔。
想到姚靜現在是廠部主任,安排妹妹到區裏上班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彭長宜說:“你姐姐很能幹。”
“是啊,為了我們她連自己都耽誤了。”說到姐姐,姚平的眼圈有點紅。
彭長宜突然想去老校長跟他說姚靜的話,也許對於姚靜,在妹妹弟弟麵前,是頂梁大柱,為了弟弟妹妹們,為了擺脫家庭困境,選擇一條人生捷徑也是可以理解的,她的負擔太重了。他忽然有些理解姚靜了,就說道:“你姐姐很不容易。”
“是啊,我不打擾您了,有事您盡管吩咐。”說著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掏出呼機,他想給黃金打個電話,但是想到他現在肯定在半路上了,就沒打。他翻看著自己的呼機,沒有發現組織部幹部科的電話。也許,丁一不讓郝東升呼自己了。
中午彭長宜又喝了不少的酒,他回到辦公室後睡了一覺,就被敲門聲吵醒,是婦聯主任侯麗霞。
那天在見麵會上,彭長宜已經見過了侯麗霞,四十五六歲,是老城關鎮的婦聯主任,愛人是市紀委書記崔慈。
侯麗霞進門後,用手扇著嘴邊的空氣說道:“天哪,喝了多少酒,這屋子裏的酒氣都能把人熏醉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大姐,您有事嗎?”
“有,上周去市裏開的會,市婦聯安排要在全市婦女中搞雙學雙比活動,因為你去黨校學習了,我就跟朱書記說了一下,朱書記說等你上班再說。”
彭長宜多少知道一些侯麗霞的為人,快人快語,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保準一樣。工作能力很強,就是嘴不饒人,她跟高鐵燕曾經是同事。如今一個已經成為了市長,另一個還隻是個基層婦聯主任。
彭長宜說道:“大姐,你是這裏的元老了,這塊工作都在你心裏裝著呢,你怎麼安排怎麼好。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吩咐。中午來人,我喝了不少,頭現在還暈呢。”
“天天喝那貓尿幹嘛,怪難受的。”侯麗霞說著就去他倒水。
彭長宜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嗬嗬,這是男人的樂趣,難道崔書記不喝?”
“喝,沒有一天不喝的,沒有一頓不喝的,煩死他了。”侯麗霞皺著眉頭恨恨的說道。
“嗬嗬,做男人就是這麼一點愛好,總比愛好其他的強吧?”彭長宜開玩笑著說。
侯麗霞瞪了他一眼,說道:“別給你們男人找理由了,天天這麼喝,早晚有一天讓酒泡死。張主任還不就是喝酒喝的,酒傷肝,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把一杯白開水放到他的麵前,說道:“記住,喝了酒不能再喝茶水,白開水最好。”
彭長宜笑嘻嘻的說道:“謝謝大姐,謝謝嫂子。”
“行了,我明天上午再找你。”說著就要往外走。
這時,紀檢書記劉忠從外麵進來,侯麗霞說道:“又一個酒鬼,臭死了!”說著,用手扇著劉忠的酒氣。
劉忠笑著說:“崔書記喝了酒你準不嫌他臭,說不定還覺得香呢?”
侯麗霞揚手給了他一拳,說道:“嬉皮笑臉的沒點正經!”說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