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這才坐在他的身邊,決定再繼續鞏固成果,就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老巴,你說說為什麼和我那麼過不去?今天我非得整明白不可!”
老巴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咱倆也沒啥仇恨,人家都拆了你不但不拆,還做反麵工作,成心跟我調蛋,就想讓市委罷我的官。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家祖宗八代都沒出個當官的,你說我當了這個官再丟了,我還能活下去嗎,還有臉見列祖列宗嗎?所以,我早就想好,我他媽的跟你死磕了!”說到最後,他的情緒似乎又激動起來。
老巴又給他作揖,半天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黨委不是有第二套方案嗎?”
“什麼第二套方案?”
“我聽說,如果拖到最後,你們黨委會考慮給我們增加補償的。”
“放屁!白日做夢!誰說的?!”彭長宜的眼睛又立了起來。
老巴支吾著說:“我……我也是聽小道消息傳的。”
彭長宜立刻火了,騰的站起來,說道:“你必須告訴我誰跟說的?”
老巴一看事已至此,怎麼也栽了,也得拉個墊背的,就說道:“是王秘書,有一天我在早點攤上碰見他了,他說黨委有考慮。但是一定要拆遷戶爭取,黨委的錢也不是那麼好往出掏的。”
“混蛋,真他媽的混蛋。”彭長宜又說道:“老巴,你是多年的生意人,你怎麼就不想想,黨委怎麼可能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前麵的拆就拆了,後麵拖著不拆的到給補償?做夢吧你!我這次跟你交個實底,你今天答應拆我就不說什麼了,本來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鏟車都找好了,明天就強拆你,不但強拆你,你的補償款還拿不到那麼多了,因為你沒在規定期限內拆除。更別說什麼還想多得!”
這時,孫其開著另一輛摩托車趕到,停下車,幾步來到他們跟前,看見兩人都光著膀子不說,老巴的褲子還耷拉著,想笑也不敢笑,就走過來給老巴提了褲子,轉身問彭長宜:“您沒事吧?”
“有煙嗎,給他一根。”
孫其把點好的一根煙遞給了老巴,老巴接過來,貪婪的猛吸了幾口。
彭長宜問孫其:“情況怎麼樣?”
孫其說:“其他人都回去了,我把他兩兄弟銬在辦事處了,兩次聚眾鬧事,夠拘留的條件了。”
老巴一聽,趕忙跟彭長宜說道:“姓彭的,我都答應了怎麼還銬他們?”
“既然銬起來了,就要走一些程序,還有你,都要交給派出所,市委也會跟我們要結果的,不然誰都隨便到市委去鬧事了,上次就沒搭理你們,這完全是你們自找!不過我可以要派出所放了他們。”
老巴這次徹底低下了頭。
彭長宜緩緩勁說道:“老巴,你也不缺心眼怎麼就這麼糊塗呐?古街改造最終受益的是你們這些有房的商戶,我們一分錢好處也得不到,你怎麼就那麼混蛋呀?”
老巴狠勁吸了一口煙,把剩下的煙屁丟掉,說:“你就給我留點臉別問了好嗎?”
彭長宜背過頭,氣的樂出了聲。
事後老巴問彭長宜,說眼瞅著就跟大貨車撞上了,而且也聽到了刹車聲,後來怎沒撞上?彭長宜說就差那麼一點就撞上了,他突然看見駕駛員是個非常年輕的小夥子,心想他可能還沒有結婚生子,可能還沒享受到人生的樂趣,不想連累他,就臨時改變了方向。看來,讓老巴尿褲子的是這件事,而不是跳河。
其實彭長宜就是想營造出拚命的架勢,包括頭去市委接人的時候,往身上撒了好多白酒,包括他走後的許多善後工作,那都是跟劉忠還有田衝合計好了計策,他這麼能讓老巴跳河呢?自己就更不會跳了。
老巴這個釘子戶拿下後,古街改造步伐加快了進度,同時跟交通局協商好修路的事宜,至此,彭長宜這麼長時間才有了喘息的機會,才給丁一發了傳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