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喝了一口水,說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三天前。”
樊文良說:“隻能說焦太強愚蠢。出了事不去反思,不去檢討,反而用錢賄賂市委書記,是他自己硬要往槍口上撞,被抓典型就太正常了。”
樊文良說的對極了,焦太強的確太愚蠢。如果真想保住官位的話,這個時候光靠錢是不行的,應該積極檢討,尋求一些關係的保護。你既沒有關係保護,對新來的市委書記也不了解,就敢在事發後給書記送錢,這個時候誰敢要你的錢,誰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不把你想歪了那才是對不起你呢?而且,鍾鳴義也不傻,他也懂得這麼做的厲害關係,他也給焦太強留出了回旋的時間,隻是沒想到焦太強用的這種方法回旋,的確太蠢。
朱國慶聽樊文良的話後說:“如果照他這個打法,突然襲擊,到各個單位查崗,我相信,百分之五六十都得有問題。另外,我總覺著他第一天講話就有毛病,我聽著就不舒服,跟周林一個腔調,動不動就亢州如何如何,好像他們原來對亢州既羨慕又嫉妒,哼,如果這麼搞下去,也快了。”
樊文良笑了一下,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亢州這幾年的確發展很快,別說別的,就是這些中省直單位的落戶,就足以讓其他兄弟市縣嫉妒了。再有,他跑不來的項目,你能跑來,加上又是高配,的確能辦到他們辦不到的事,這是客觀事實。一個人如果原來對你一直仰視,突然有一天他飛到你的頭頂上,想想,這該是個什麼心態?”
聽樊文良說道這裏,江帆突然想起了《克雷洛夫寓言》裏的鷹和雞的故事。一隻鷹剛剛飛落在烘穀房上稍稍棲息一會,馬上又飛到另一個烘穀房。一隻抱窩的鳳頭母雞看到了這光景,就跟它的親家這樣嘀咕,說鷹憑什麼得到如此的榮光?難道是憑它的飛行本領?親愛的鄰居,老實講,如果我高興,我也會從一個烘房頂飛到另一個烘房頂。我們從此再不要這樣愚蠢,再去把鷹吹捧得比我們還高明。不論鷹的腿還是眼睛都不比我們更厲害。你馬上就可以親眼看清,它們也在低處飛,同雞一般高。但是這隻母雞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鷹有時會比雞飛的低,但是雞永遠飛不了鷹那麼高。人一旦有了嫉妒心,心胸就必然狹隘,目光就必然短淺,虛榮心也隨之產生。這種人無真本領又不求上進,隻想把別人拉下來顯示自己的高度。
江帆發現,樊文良現在說話似乎比在亢州的時候放開一點了,也可能是身不在其中的緣故,就少了一些禁忌吧。
朱國慶接過話茬說道:“您這話讓我想起一句老話,叫窮人別有錢,慫人別有權。”
“嗬嗬。”樊文良笑了一下說道:“從人性的弱點來分析,大凡一個領導新到一個地方任職,他都有一個習慣做法,就是喜歡否定前任的功勞,否定前任做的任何事,他認為,隻有否認了前任,才能顯出自己,如果不否認前任,那麼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在重複著前任,很少有人能按照原來的構想繼續工作的,這就是我們體製存在的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