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六道地道的淮陽菜被端了上來,王家棟一看,都是很符合穀卓的口味。他見穀卓有些傷感,就趕忙說道:“我們這些笑話都是下裏巴人,上不得台麵,來,端杯,為穀處長接風洗塵,有時間常回來看看。”
穀卓也端起酒杯,說道:“我倒是經常回北京,每次都想回亢州看看,我是個戀舊之人。”說著,和王家棟高鐵燕王圓碰杯,幹了杯裏的酒。
高鐵燕發現穀卓的眼睛有些濕潤,就說道:“我們也都想你,說起你,我們都很佩服,一個人在深圳打拚,二五眼的男人也沒你這兩下子。來,姐敬你,什麼時候路過,就來亢州看看,畢竟這裏也是你的第二故鄉哪。”
穀卓站起來,眨巴著大眼睛,說道:“謝謝鐵燕姐沒有忘記我。”
高鐵燕喝了酒坐下,說道:“哪能忘呀?我們都沒忘,是不是王書記?”
王家棟板著麵孔,沒有接她的話茬。王圓覺得自己呆在這裏不合適,就站起來,端起酒杯說道:“我敬兩位阿姨,我幹了這杯,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那邊還有幾桌客人,我要去照應一下,姨們隨意。”說著,喝幹,然後從服務員手裏接過酒瓶,給穀卓和高鐵燕滿上酒後,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走了出去。
王家棟感覺出穀卓內心的不平靜,如果不是礙於高鐵燕在場,估計穀卓的眼淚就會毫無顧忌的掉下來,他暗自慶幸叫來了高鐵燕,才使穀卓沒有機會宣泄情感。
畢竟,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很難忘的過去,他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舊夢是不能重溫的,他極力說著一些穀卓無法參與的話題,以便不勾起她對往事的回憶,徒增彼此的傷感。他出乎意外的和高鐵燕說著目前亢州的形勢,還和高鐵燕議論起鍾鳴義,這些話題,對穀卓都是陌生的,倒是高鐵燕覺得說這些冷落了穀卓,時不時的和穀卓聊上一兩句。
王家棟想盡快結束這頓飯,哪知,高鐵燕的呼機響了,她從腰裏掏出一看,趕忙說道:“書記,對不起,老牛回來了,他沒帶鑰匙,我得回家給他開門,這個死東西,總是這樣,把家當成旅館了。”
王家棟一聽,就說:“我們杯中酒吧,一塊結束。”
“別呀,還沒吃主食哪,我給他開了門馬上回來。”
王家棟說:“那你把鑰匙給司機不就得了?”
“不行,他要的就是這個勁,得我親自回去給他開門。”
穀卓笑了,說:“姐夫很有意思,那就快去吧,別讓他在門口等太久。”
“是啊,是啊,你們先慢慢喝,我去去就來,小穀,等著我,我不回來你們不許散。”說著,又把呼機別回腰裏。
王家棟看到她這個動作很滑稽,就說道:“女同誌的呼機不能往腰裏別。”
高鐵燕笑了,說道:“怎麼跟樊書記一個腔調,他總說我掏手機的動作像女特務掏手槍,我這樣習慣了。”說著,拍了一下腰部,拎起包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屋裏隻剩下王家棟和穀卓兩人了,這對曾經的有情人,突然單獨相處,都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們誰也不說話,王家棟低頭擺弄著酒杯,穀卓看看他,又看看別處,也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王家棟打破了沉默,他看著穀卓說:“你,挺好吧?”
“你說呢?”穀卓秋水般的大眼睛幽幽的看著他。
王家棟搖搖頭,笑了,說:“來,我敬你。”說著,端起酒杯,象征性的舉了一下,就喝幹了。
穀卓沒有端杯,王家棟看了一眼她麵前的酒杯,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去夠酒瓶。
穀卓搶先拿起酒瓶,站起身,就要給王家棟滿酒。王家棟剛要站起,被穀卓按在了座位上,雙手握住酒瓶,給王家棟的杯裏倒酒。
王家棟見她雙手顫抖,無法握穩酒瓶,本來四錢量的小酒杯,倒在外麵的酒就夠一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