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雅娟來說,初來乍到,能在這樣一個大型活動中,公開華麗的亮相亢州,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讓她跟著下鄉,見證一下基層幹部的辛苦,通過她的嘴告訴鍾鳴義,也是任小亮取悅領導的一種手段啊。嗬嗬。
想到這裏,彭長宜在心裏暗笑了一下,就帶頭下樓了。司機老顧趕忙出來,小跑著走在彭長宜的前頭。
彭長宜換了一輛桑塔納新車,但是沒有換司機,他沒采納老胡的建議,而是聽了部長的教誨,他也在有意識這樣做,他要學著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水清無魚,投鼠忌器,這是王家棟教他的。
“彭主任,我們得坐你的車。”任小亮說道。
彭長宜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任小亮的車,就想起任小亮在屋裏說的那句話,可能他的司機給邢雅娟辦戶口去了,說:“好吧,邢記者前排就坐,我們坐後麵。”
走到半路,彭長宜掏出電話,說道:“我問下派出所,看看他們派警力了嗎?”
彭長宜要通了派出所所長的電話,所長說已經派出了警力,是副所長帶人去的。
彭長宜鬆了一口氣,十多分種就到了裏河屯,老遠就看見派出所的警車閃著燈,村頭圍了好多人,彭長宜就知道遇到了阻力。
這時,劉忠低著頭走出人群,掏出電話想打,看了看,又甩了甩了電話,估計是沒有信號,他想打電話,剛一抬頭,就看見彭長宜的車來了,他趕快收起電話,急忙向他們跑來。
原來,他們強拆的確遇到了阻力,由於提前做了工作,這些阻力沒有來自三個兒子,卻來自他們的老父親。
這個白家老爹,帶著全家女人和孩子,還有閨女和親戚,一共十來口子人,圍在新房的四周,就是不讓拆,劉忠他們怎麼做工作也不行,老人索性躺到了地上,工作陷入了僵持狀態。
劉忠試圖聯係老人的兒子們,才知道當教師的小兒子請假出門了,開發區刑警隊的兒子也不在本地,明擺著就是家裏的明白人都不在,隻留下老人婦孺和工作隊較量。
任小亮顯然沒料到形勢這麼緊張,按照他以往的做派,早就找借口溜了,但是今天不能溜,記者在這看著呢,而且這個記者還不是普通記者,是剛剛調到亢州的市委書記的紅顏知己。她在跟前,就如同市委書記在跟前一樣,不能光讓彭長宜出彩,自己也要表現表現。於是,他說,“把老人叫進屋裏,我和老人談談。”
劉忠有些好笑,就說道:“叫不進來,在地上躺著呢。”
任小亮想了想,就走了過去。果然,在堆土機跟前,躺著好幾口子人,有婦女和孩子,還有一個白頭發的老人。任小亮走到老人跟前,蹲下,說道:“大爺,起來,我們好好談談。”
那老漢睜開眼,瞟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任小亮說:“您在耕地裏蓋房,已經違法了,必須要拆除,懂嗎?”
好漢仍然不理他。
他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拆除您的房子,不是北城的行為,也不是亢州的行為,是根據省政府、國務院的指示拆的,您起來,我們好好談談。”說著,就去拉老漢,沒想到老漢的胳膊用力甩了他一下,任小亮沒有防備,一個趔趄摔了個仰八叉,旁邊圍觀的人們一陣哄堂大笑。
彭長宜問田衝,“跟他的兒子們不是提前都打招呼了嗎?”
田衝說:“是啊,都打招呼了,他們嘴上都說的很好,堅決支持咱們,可是現在找誰都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