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笑了,說道:“誰呀?”
“既然……您晚上有應酬,要不……就等您有時間再說。”彭長宜支吾著說道。
江帆見彭長宜說話掩飾,似乎他旁邊有人,極有可能是想請他的人,就說:“那好吧。”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幾乎沒有給他找過任何麻煩事,類似有人托他請市長這種事都很少,今天他能打電話估計也是推不開了。
江帆估計的沒錯,此刻坐在彭長宜辦公室的人正是一心請他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是約請了江帆好幾次都未果的蘇凡。
按說蘇凡和彭長宜不是一碼事,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往來,被鍾鳴義降職後,蘇凡的的確確老實了很長時間,也低調了很長時間。
人,就是這樣,如果原來沒有的東西不顯怎樣,一旦有了又失去,不光臉麵上不好看,心理落差也是很大的。盡管白馬鄉經濟條件不太好,但是再窮也窮不著鄉長,再苦也苦不著鄉長,鄉長的日子還是蠻滋潤的,出門有車,電話費有公家報,飯店能簽單,就連洗浴都不用自己掏錢。自從鄉長沒了,無論是權力和實惠相差千裏,就連節日都很少有人給他送禮了。
這可憋壞了蘇凡,他幾次找張懷商量,張懷說:“我已經在會上跟鍾鳴義這個混蛋鬧的半僵了,我不說你可能還有希望官複原職,如果我跟他說的話,你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現在唯一能救你的人就是市長江帆。”
蘇凡說:“找他?他能救我就怪了,我們幾乎讓他下台?”
張懷聽他這麼一說,立刻神情嚴肅,唬著臉說:“誰說的,我挨個給代表們做工作,讓大家投他的票,這是有目共睹的,以後說話注點意,你這樣子就是官複原職了,說不定哪天又撞槍口上了!”
蘇凡自知理虧,趕緊點頭。晚上,他去了哥哥家。蘇乾自從調到政協後,除去做好本職工作外,深居簡出,很少過問政事,更很少與人交往,潛心研習書法。蘇凡把張懷的話跟蘇乾學說了一遍,蘇乾說:“你的事我也想過,目前張懷指不上,也不可能去求鍾鳴義開恩,那樣說不定你也成了反麵典型,眼下,隻有江帆能幫你。”
蘇凡說:“他巴不得我死呢,怎麼可能幫我?”
蘇乾說:“眼下形勢不一樣了,政治格局也發生了變化,但是有一點你記住,自己去找,別讓張懷帶你去找,另外,你還要找江帆,我離開政府辦的時候也把你托付過他,據觀察,江帆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他可能會幫你。”
蘇凡說:“我差點沒把他拉下來,他不恨我?”
蘇乾說:“你那天有病,投票的時候請了病假,這一點,他心裏有數。”
蘇凡後來從妻子的口中,知道了他在選舉當天突然鬧肚子的事,就說:“還是哥看得遠。”
蘇乾邊寫著大字,邊說道:“不對,我還是目光短淺了,這一點,遠不及王家棟。當初我們哥倆就不該摁著張懷這一個熱灶燒,應該有一個人去燒江帆的冷灶,結果,一塊受熱,這是教訓啊!”
蘇凡說:“是我不開竅,選舉的時候沒有聽哥哥的話。”
蘇乾說:“如今說這都晚了,你混好了,官複原職,將來回城找個不錯的局,當個二把手,混不好就這麼兩下子了。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可自暴自棄,如果自暴自棄的話,你的下場會更慘,俗話說,牙掉了往肚裏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千萬別再把副書記弄丟了。”
就這樣,蘇凡聽了哥哥的話,來到江帆辦公室,找到了江帆,跟江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江帆說的很冠冕堂皇,說人事是書記管,他向來不過問人事問題。再有,鄉長一職是書記免的你,別人不好管。
蘇凡低下了頭。
江帆又說:“現在正在組織學習宣講團,作為副書記,正是你該參與的,好好學習一下鍾書記是講話,下下功夫,整出幾篇有影響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