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過河的卒子(二)(1 / 2)

老顧說:“您千萬別這麼說,您是我遇到過的最寬容的領導,我不說你也知道,我前段孩子老婆病了,家裏有些吃緊,的確在修車上做了不太見光的事,但是您既沒開我,也沒追究我,我就非常知足了,我這人毛病不少,王主任也說過我,但我沒有大毛病,現在跟著彭主任也學了很多,懂了很多,您放心,我以後不會給您找一星點的麻煩,絕不讓您再因為我而為難,既然眼下您擔著危險辛苦的工作,我肯定不會當逃兵,所以,您誰也別找,黑白就我一人伺候您,換了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這麼長時間,老顧還是頭一次說這樣的話,難怪沈芳囑咐他,讓他對司機別太凶,因為你的命掌握在他手裏,王部長也不主張他換司機,原來得罪一個人和收買一個人都是在一念之間。彭長宜聽了他的話,也很感動,說道:“是啊,那段時間我的確對你在修車問題上有意見,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以後要注意。我之所以沒換你,就是因為你老顧人不錯,最起碼跟我彭長宜不錯,我彭長宜不是冷血動物,我知道你可能有難處,所以也沒搭理你。”

老顧感激的說:“是啊,我看出來了。所以在我老顧眼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您,彭大主任。”

“這話僅限於咱倆之間,不許對第二個人說,好壞心裏分。”彭長宜囑咐道。

老顧說:“那是,這點道理我懂,您放心,不會給您找事的。”

說著,他們就來到了金盾酒店,彭長宜說:“你願意吃什麼就要什麼,完了找個房間休息一下,我走時再叫你。”

老顧說:“您去辦您的事,別管我。”

彭長宜夾著公文包就走了進去。

女服務員為他推開了長城廳房間的門,江帆和王家棟早就等在那裏,他們正在低聲聊著什麼,看見他進來了,兩人都站了起來。

彭長宜不習慣他們對自己的禮貌,趕緊點頭哈腰的說道:“快坐下吧,我怎麼不習慣領導站著迎接我呀?”

王家棟笑了,說:“你小子話裏有話呀,好像當了市長助理我們才這樣,原來我們有那麼無禮嗎?”說著,就坐了下來。

彭長宜又是一通點頭哈腰,趕緊說道:“唉,官大壓死人,我哪是那個意思呀?”

江帆笑著坐下,說道:“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是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功臣。”

彭長宜說:“功臣不敢當,不過我已經做好當孤臣的準備了。”

江帆說:“王書記,聽出來了吧,有情緒——”

王家棟笑了,說:“嗯,聽出那麼一點。”

彭長宜坐下,他忽然想起當年愛因斯坦發布狹義相對論時,有人問他預計公眾會有何反應,他說:很簡單,如果我對了,德國人會說我是德國人,法國人會說我是歐洲人,美國人會說我是世界公民;如果我錯了,美國人說我是個歐洲人,法國人說我是個德國人,德國人說我是個猶太人。想到這裏,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是對你們有情緒,你們是真心往上掫我,給我盡可能的創造成長的空間,我是對大頭子說的話有點情緒,人家都說三句話不離本行,他是兩句話就不離本行,沒見把我叫去那陣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