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洋樓和高爾夫還隔著一堵牆,牆中間有個月亮門,出了月亮門,才是高爾夫球場邊的一條水泥路。周圍漆黑一片,寂靜無聲,隻有丁一的高跟鞋發出尖利地聲音。丁一加快了腳步,她真是無法想象,雅娟這麼一個弱女子,怎麼敢一個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住,即便鍾鳴義會來陪她,也不可能天天來呀?
終於連跑帶顛地走出了那條漆黑寂靜的胡同,經過月亮門,她才看見了不遠處的高爾夫俱樂部,借著草坪燈的光芒,丁一走在清冷的水泥路上,任憑一人多高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長再拉短。
她走到高爾夫俱樂部,心想,大半夜了,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出租車,來高爾夫球場的人,都是開著車來的,打不到出租車,丁一膽子再大,也是不敢走回城裏去的,半瘋野地,除去俱樂部的燈光,外麵就是空曠的原野。
進了會館,隻有一個值班小姐坐在總台後麵,見有人走了進來,立刻站起,說道:“歡迎光臨。”
丁一徑直走到她麵前,說道:“小姐你好,請把你們的電話借我用下,我是亢州電視台的。”
值班小姐就把電話給她拿了上來,說道:“先撥零,再撥你要打的電話。”
丁一點點頭,這麼晚了,她隻能把電話打給江帆,很快,江帆就接通了電話:
“喂——”
他聲音裏有些慵懶,但仍然不失深沉和渾厚,估計都上床睡覺了。聽到他答話,丁一的心放了下來,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她柔聲說道:“是我。”
江帆一頓,說道:“你去哪兒了,我呼你不回?”
丁一說道:“我在高爾夫俱樂部,方便的話過來接我吧,我回不去了。”
“你怎麼去的?”
“出租車。”
丁一說這話的時候也在想,雅娟肯定也沒想到鍾鳴義來了,所以到了俱樂部大門口,她都沒讓出租車進來,就把車打發了回去。
江帆說:“好的,你等著,我這就去。”
放下電話,丁一坐在靠窗戶的沙發上,眼睛就開始盯著外麵看,這裏正好看到大門口。
值班小姐給她端過一杯熱水,她說了聲“謝謝”,就放在了一邊,沒心情喝水,這才想起他說呼了自己,掏出呼機一看,果然有兩條信息。
她抬頭看了看前台牆上世界各地的時間表,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江帆估計快到了,她可不能讓他進大門接自己,難免被人認出來,想到這裏,拎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外麵太冷了,剛才從雅娟家裏出來,沒覺得冷,現在凍得她隻打顫。大門外麵就是荒郊野外,她沒敢站在高爾夫大門的外麵,黑洞洞的,的確有些怕,不停的往國道方向張望,很快,就有一束燈光照射過來,她一陣興奮,噌地就跑了出去,就見一輛車由遠而近疾馳而來,果然,看見她就減速了,然後駛進了大門,調過頭後,丁一便坐了進去,車子幾乎沒有停頓,又嗖地竄了出去,絕塵而去。
車裏很暖,丁一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又隻穿著單襯衣和外套,似乎襯衣的扣子都沒係全,就中間係了兩三粒,看來是匆忙間出來的,滿以為他會問自己,不想,他隻是默默地開著車,不說話。
大半夜的把他從床上叫起,她有些過意不去,而且他呼自己還沒聽見,也沒音信,想到這裏,丁一就伸出小手,摸了摸他握著擋把的手。江帆反手就握住了她的,說:“手怎麼那麼涼?”
他終於說話了,而且是關心自己的話,丁一滿足的笑了,說:“凍的唄。”
江帆握著她的小手,說道:“怎麼不去裏麵等。”
她說:“怕你被人認出來。”
江帆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說,“放在出風口,暖暖。”
丁一就把雙手放在了前麵的出風口處,說:“你怎麼不問我來這兒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