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鳴義這個人膽子太大了,而且剛愎自用,居然沒開會,擅自就將任小亮報上去,王家棟肯定不知道,狄貴和也應該不知道,那麼也就是他和組織部長倆人知道這事。還有,居然為了一次基金會調研,就要把自己踢出亢州,真……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想到這裏,江帆很是氣憤,他讓小許把車停在停車帶上,自己跳下車,盡管已經過了數九天,但此時的天氣乍暖還寒,站在冷風中,他獨自氣憤著。真想大聲呼喊幾聲,又怕嚇著小許,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後,這才平靜了許多。
小許不知道市長怎麼了,感覺他有些壓抑,剛想把外套給他送出去,這時市長就轉過身,來到他這邊,拉開車門說道:“下來,我開。”
小許沒有下車,因為年前一個縣的縣長駕車出了車禍,錦安市就下發了一個文件,不許領導幹部駕車,因為領導幹部都配有司機。眼下,市長明顯有些情緒不對,他就不敢讓給他。
看到小許為難的樣子,江帆笑了,說道:“放心,我一開車就不想煩心事了。”
他是市長,小許不敢違拗,就遲疑地下了車,然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江帆調好了座位,又把所有後視鏡按照自己的需要調好角度,這才放下手刹,打轉向、鬆離合、踩油門,一係列動作完成後,奧迪車已經並線,一下子就衝到了快車道。他加大油門,連續不斷的超車,不是摁喇叭就是用大燈閃前麵的車,見車就超,而且有些橫衝直撞,直惹得別的車接連發出向抗議,盡管有驚無險,也把小許嚇得手心出了汗,不停地提醒著他:“慢點,市長,慢點。”
他的提示根本沒有用,小許靈機一動,就打開了車上的音響,立刻,孟庭葦那空靈、溫暖的聲音飄逸出來:“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慢慢地燃燒她不願承認的情懷,清風的手呀試探她的等待,我在暗暗猶豫該不該將她輕輕地摘。怎麼舍得如此接受你的愛,從來喜歡都會被愛成悲哀,怎麼舍得如此攬你如胸懷,當我越是深愛脾氣就會越壞……”
聽到這首歌,他突然安靜了下來,想起他和丁一在北京的第一次,那一次,他把一個正當美好年紀的青春女孩據為己有,在第二天上午在回亢州的路上,丁一把新買來的據說是她最喜歡的磁帶放進了他的車裏,當時也是唱得這首歌,並且他還記得自己篡改了歌詞“我已將她輕輕的摘……”當丁一聽見他這樣唱的時候,羞得滿臉通紅,並且還挨了她一記小拳。嗬嗬……
不知是想起了和丁一度過的美好時光,還是孟庭葦的歌聲具有撫慰人心的強大力量,江帆在超過一輛大貨車時,就不再強行超車了,內心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雙臂支撐著身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便勻速前進了。
小許暗暗得意,他之所以給他放這盤帶子,就是因為知道是丁一放上去的緣故,盡管車上也有別的磁帶,但是小許每次下車都習慣換上這盤帶子。沒人叫他這麼做,他清楚地記得,那次市長開車從北京回來後,車上就多了這盤帶子,他知道丁一喜歡孟庭葦的歌,那時丁一還在政府上班,他自然就想到了丁一,那麼市長肯定和丁一在北京見麵了,於是,那時的小許就認定丁一和市長好上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就是這麼固執的認為著,剛才市長情緒反常,連續超車,他的確從心裏害怕了,他不能命令市長怎麼怎麼樣,他隻能不停的提醒他慢點、慢點,眼看他連超三輛車後,他這才想起那盤帶子,就摁下了開關,嗬嗬,沒想到還真管用。小許得意極了,把臉扭向一邊,偷偷地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