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疲憊返亢(1 / 3)

徐德強的妻子在兒子的攙扶下,送他們出來。

彭長宜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千塊錢,說道:“我跟徐縣長是朋友,他是好樣的,這是我個人的心意,我今天來也是以個人的名義來的,不代表組織。”

徐德強的妻子怎麼也不要,彭長宜說道:“嫂子,收下吧,老徐即便知道也不會拒絕的,我們是私交,和公家沒有關係。”

聽彭長宜說道老徐,女人就不再說什麼了,眼淚也流了出來,兒子的眼圈也紅了,小夥子悄悄背過身去。

女人說:“彭縣長,問你個事,老徐是犯了錯誤才下台的,他這樣犧牲算不算烈士?”

“算,為什麼不算?他是犧牲在前線,當然要算!”彭長宜堅定地說道。

女人欣慰地點點頭。

彭長宜又說道:“小夥子,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找我,我就是你親叔叔,知道嗎?”

小夥子點點頭,含著眼淚說道:“謝謝彭叔叔。”

彭長宜的眼睛濕潤了,他趕緊上了車,不忍再看母子倆的眼淚和強行壓抑痛苦時的表情,他心裏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為徐德強盡可能地解決一些實際問題,人死不能複生,但是最起碼讓活著的人心裏好受一些。

從徐德強家裏出來後,在路口,齊祥下了車,他跑過來跟彭長宜說道:“彭縣長,那您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這兩天我抓緊收拾辦公室,有什麼事您再給我打電話。”

彭長宜沒有下車,因為他的眼睛裏還有淚水,他衝齊祥點點頭,就跟他擺手再見。

告別了齊祥,老顧開著車,很快便駛上了山道。他遞給彭長宜一塊紙巾,說道:“係上安全帶,擦擦眼淚,別傷心了,這麼多年,從沒見你流過這麼多的眼淚,趕緊給海後的吉主任打個電話,先把住的地方定下來。”

彭長宜擦了擦眼睛,按說他跟徐德強沒有什麼交情,他傷心的主要原因就是對徐德強那種壯誌未酬的悲壯和他在最後時刻表現出的那種傷感,還有他們半夜的傾談。他跟彭長宜這個繼任者說了許多貼心的話,這為後來的彭長宜有的放矢地開展工作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老顧說的海後的吉主任,原來是亢州海後基地政治處主任,亢州和他們是最早建立的軍民共建友好單位,彭長宜在組織部的時候,沒少跟這位吉主任打交道,一直沒斷了交往,很好喝酒。去年調到了三源基地任政委,就在彭長宜來三源第三天,他從電視上看到了彭長宜,才知道彭長宜當上了三源的縣長,立刻就給彭長宜打電話,但是彭長宜當時正忙,沒說幾句就結束了通話,想到這裏,彭長宜就掏出了電話,很快,就傳來吉主任的大嗓門:

“彭縣長啊,忙完了,是你過來還是我派車去接你?”

“你也別接,我也不過去,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嗨,你怎麼能這樣,怎麼回家了?”

“我怎麼不能回家,我既沒辦公室,也沒有地方住,我總不能睡馬路上吧?”彭長宜故意說道。

“怎麼會這樣?這三源也太不夠意思了,那你也別回家呀,來我這裏,我這裏有的是房間,給你一個大套間,既能休息又能辦公,怎麼樣?”

“你老兄那裏是軍事重地,能讓地方的老百姓住嗎?”

吉主任快言快語地說道:“地方上的老百姓肯定是不行,因為我們不是經營性質的,但是地方上的彭長官可以,我沒跟你開玩笑,住的地方我真的可以給你解決,你別在地方上住,條件不行,除非你把家屬帶來,這個地方,太窮了。”

“我住你那裏真的可以?”彭長宜問道。

“真的可以呀,你來了咱哥倆還可以拚酒。”

“不違反製度?別你今天在這兒黨政委,明天你走了就把我趕出去了。”

“我說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了,以前不是這個性格呀,我現在說話算數,將來會更算數,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