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說道:“三源的礦,包括鐵礦、煤礦、銅礦等,是最近幾年才被探明的,其實,煤礦不是太多,多的是鐵礦,這些鐵礦和煤礦,生產手段落後,安全事故經常發生,幾乎都在國家關停的範圍之內,徐縣長的前任就是治理礦山不當被調走了,徐縣長上任後,吸取前任的教訓,曾經強硬地一口氣關掉了五十多家小鐵礦小煤礦,惹惱了許多人,他的家屬被恐嚇過,他的汽車被砸過,他在下班的路上也遇到過黑棍的襲擊,但是他矢誌不渝,幾乎全部時間都耗在了這件事上,這次出事的煤礦就是被關停的煤礦,礦主是葛建國,是土地局長葛兆國的親弟弟……”
“哦?”這個情況引起了彭長宜的警覺,他說:“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
小龐說:“您可能沒有聽說過葛建國這個名字,但是葛二黑您肯定在救援現場聽到過,三源城的人,都習慣叫他二黑子,他自己也這樣稱呼自己,就連到醫院看病填的都是二黑。”
葛二黑和二黑子,這兩個稱呼彭長宜都聽說過,但是回到政府上班後就沒聽到有人再提起,也許是葛建國的特殊身份,沒人願意提吧,也加上他從來都沒有主動去打聽這些,自然也就不會有人主動跟他提這事,他當然就不知道這一情況了。
“上邊有明文規定,黨政部門的領導,直係親屬是不能經商的?”彭長宜說了一句廢話,這的確是一句廢話,別說三源,就是亢州,直係親屬經商的也不在少數,部長的兒子王圓不就經商嗎?他隱約覺得,三源的政治生態環境,遠比亢州詭異複雜。
果然,小龐說道:“從來都是規定是一回事,下邊執行是另一回事,所以,上邊有許多規定都形同虛設,這種情況哪兒都有。何況,具體到三源,情況就更不一樣了。您以後就會知道,三源就是一個獨立社會,這裏有一個獨立的家長……”小龐還想說這裏有一個獨立的政黨,但是話到嘴邊就咽回去了,他想起了彭長宜對自己的囑咐,就沒敢往下說。
盡管如此,彭長宜還是說道:“小龐,記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不可亂發表評論,說話要有根據,有根據的話都是不能隨便說,以後這一點尤其注意,可能徐縣長以前對你這方麵要求的不高,今天我有必要再次強調一下。當然,你給我介紹情況時,要全麵,最好也要客觀真實,因為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耳朵,你傳遞給我的信息,我會全部照單接收的,甚至是不需要經過大腦考慮就會接受的,因為你是我的人,我如果不相信你還相信誰。所以,有些事要學會動腦子,既不要人雲亦雲,也不要偏聽偏信,這是一個秘書最起碼的職業素養。”
小龐知道,這是彭縣長第二次這樣說了,他說的對,徐縣長從來都沒有特意這樣要求過自己,甚至他比自己的牢騷還多、看法還多,看來,自己現在要認真地開始學習做秘書了。
彭長宜見小龐不說話了,就繼續問道:“這個二黑子的礦,原來不是國有的嗎?”
小龐出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徐縣長把原來一些小煤礦和小鐵礦關閉了,經過整合,有實力的礦主可以兼並收購這些小礦,然後改造升級,二黑的礦就是在這樣形勢下改製的,變成了股份製,但是最大的股東卻是他本人。改製後的企業跟以前沒什麼兩樣,隻是礦主換了二黑而已,對此,徐縣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