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友福說:“第一,上報發現屍體情況,成立專案組,查清這些屍體的來源;第二,限期清理堵塞河道的障礙物,對已經造成嚴重後果的企業,提出處理意見,並且追究有關部門領導責任,撤銷李大年局長職務;第三,下個月中旬前夕,完成礦務局的成立工作,職能獨立。”
葛兆國坐在沙發上,沉思著,沒有說話。
葛二黑正好從門口進來,鄔友福的話他都聽見了,他就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說道:“這三條擺明了是衝著我來的?”
葛兆國說:“是啊,就像三把利刃。”
“他還反了,改天我做了他算了,給臉不要臉,我說我極力跟他套近乎,請了幾次都不來,敢情是憋著勁想收拾我啊!”
鄔友福看著他,說道:“收起你那一套,動不動就做這個做那個,你倒是做了,別讓大雨給你把屍體衝出來?蠢!怎麼幹點事手腳這麼不利落?”
葛二黑一聽這話,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說道:“誰知道今年的雨水這麼大,山洪暴發了。”
“我早就說過,彭長宜這小子比徐德強難對付,徐德強有什麼意見是表現在臉上,可是他呢,永遠都是不露聲色,什麼時候都給你是笑嗬嗬的樣子,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少跟他套近乎,弄不好就把自己栽進去,另外,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是保外就醫!”
“保外就醫怎麼了?我也沒再犯什麼錯誤呀?”葛二黑小聲嘟囔著說道。
“你怎沒犯,我早就跟你說,把那河道清理出來,你哪怕清理不徹底,找輛挖掘機,弄輛車,像那麼回事地在哪兒裝裝樣子也行啊,可是你們哪,根本不理我那茬。如果照我說的去做,這樣即便洪水來了,也說不上有太大的罪過,你倒好,愣是不拿我的話當回事,連做做樣子都不願意做。這下傻了,洪水真的來了,死了兩個人,衝了村子,我看你怎麼交代!這還用你再犯新的錯誤嗎?”
葛二黑的汗就下來了,他繼續爭辯說:“那他政府也是瀆職,他一次都沒有找我談過話,也沒限期讓我清理,他連現場都沒到過,他要是辦我,我就咬他,咬他不作為,咬他執法不力。”
鄔友福很討厭葛二黑的自以為是,就不客氣地說道:“蠢,蠢透了,你簡直是愚蠢至極!你咬他,告他,好啊,你倒幫了他的忙了!他正好要追究有關部門的瀆職行為,這次在會上就明確提出來了,要把李大年撤了,換一個有本事有作為的局長,那你的日子就好過了是吧?你瞧你多能耐呀?”
李大年,就是縣水利局局長,一個老實巴交沒有任何本事的局長,當初這個人選就是葛兆國給鄔友福推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