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笑了笑,說道:“來了。”
“來了,真美呀,這條路從上學開始,一直到現在,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但是從來都沒有發現這麼美過。”
“那是因為你趕路沒有心情欣賞。”
“您說得的對極了。”
彭長宜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褚小強的車,說道:“小強,你怎麼來的?”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
“那你一會怎麼回去?”
“嗬嗬,自從我當上刑警那天起,就不用發愁交通的問題,隻要路上有車,我就能搭上。”
彭長宜笑了,說:“刑警的特權。”
說著,他們就一起上了車,褚小強和他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就像他講述了去找劉工頭辨認吊墜的事。
盡管周連發跟鄔友福和葛兆國說褚小強沒有什麼異常行動,但事實上,褚小強一刻都沒閑著,自從發現屍體那天起,他就在盡可能地尋找線索,那個燙著符文的木製小吊墜,無疑就成了他緊抓不放的唯一突破口。
他先後暗訪過幾個礦山的礦工,他們都表示沒有見過這個吊墜,他後來想,這裏的礦工,都有一定的活動範圍,不會超出本礦的範圍之內,礦主平時對他們管理的很嚴,他們很少有活動的自由,除非那些本地人,會有一些自由空間。既然懷疑是那場礦難中的礦工,就還要在那個礦中尋訪。
但是,當初那場礦難中得救的礦工,全部返鄉了,其餘的人,已被礦主分流到了其他礦上。褚小強不好直接到葛二黑的礦上做調查,這樣,他就找到了小竇,告訴她,隻要劉工頭回來,就通知他,劉工頭倒是沒回來,劉工頭的媳婦要去給他送換洗的衣服,褚小強便將這個吊墜交給劉工頭的媳婦,讓她拿去給工頭辨認。
據工頭媳婦反饋回來的消息說,這個吊墜,的確是二黑出事的那個煤礦礦工的。劉工頭認得這個礦工,叫高大風,非常老實,二十多歲,在閑說話的時候,老劉問高大風,為什麼叫這麼個名字,高大風說,他家兄弟姐妹很多,一共九個,他是最小,由於孩子多,母親就記不住每個孩子是哪天出生的了,隻記得生他那天是難產,而且還是冬天,外麵正刮著大風,這才給他起名叫大風,他有個姐姐,母親給起的名字叫高砍菜,意思是正是砍榨菜的時候生的她,後來姐姐嫌棄這個名字不好聽,就自己改了叫高美麗。高大風盡管姓高,但是個子卻不高,平時大家都跟叫高小個子。
在頭出事的前幾天,他們在井下幹活,老劉就看見高小個子在低頭鼓搗著什麼,他就走到跟前,看見高小個子平時戴的一個護身符的繩子斷了,他正在嚐試著接上。
老劉就讓他先幹活,別總是鼓搗他那個破東西。
哪知,這個高小個子根本就不聽他的,而是來到井下休息的地方,繼續鼓搗他那個吊墜的線繩,老劉就很生氣,追了過來,大聲訓斥他。誰知,這個高小個子居然哭開了,衝著老劉用家鄉的方言囔嚷著,半天老劉才聽清,他說的是,這個吊墜是姐姐從廟裏給他求來的,是開過光的吉祥物,上麵有保佑他平安的字符,是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護身符,繩子斷了不吉利,所以必須要接上。
老劉聽了後,接過來看了看,就是一個木塊,上麵燙著彎彎繞繞的符文,他見高小個子哭了,就說,等到了上麵,我幫你弄,你先去幹活。
高小個子這才把那個護身符塞進兜裏,幹活去了。
到了井上,在頭睡覺的時候,這個高小個子果然找到了老劉,讓他想辦法給他接上,老劉看了看那根細細的紅線繩,早就被煤灰染成了黑色,被汗水腐蝕的也不結實了,他就左右找了找,找到了廢電線,從裏麵抽出一股紅顏色的細線,又把細線裏麵的三股小銅絲抽出來,穿在那個橢圓形的小木塊上,直接給高小個子係在脖子上,並且係的是死扣,邊記邊說:“這個是塑料的,結實,就是出汗再怎麼漚,也漚不糟漚不爛了,永遠都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