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黑開了一個私人會館,對外不營業,隻接待一些關係戶,這個私人會館在城外,我去過一次,外麵看就一處農家大宅子,但卻是高牆電網圍著,裏麵設施卻相當高級奢華,有好幾個院子,院套院,高級住房,舞廳,KTV,可以說外麵有的他這裏全有。據說他還有個地下室,這個地下室是賭場,沒到天擦黑或者節假日,外地的豪車一輛接一輛的來……”
“等等,就沒有人管嗎?”彭長宜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由於他不對外營業,是沒有理由幹涉人家的,再說了,即便營業,誰我查他呀?”
是啊,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們是可以一手遮天的。彭長宜點點頭,向康斌伸了一下手,讓他繼續說。
“盡管是所謂的私人會館,但是每天都會看到花枝招展的女人從這裏進進出出,老百姓早就見怪不怪了,所以就說那裏是個淫窩,淫亂、賭博的場所。”
彭長宜又問:“本地有人去嗎?”
康斌說:“本地能去那裏的人很少,也就是來三源開礦的那些外地老板有去的,前幾年,有個外地不知水深,去那裏賭博,兩天兩夜沒出來,等再出來的時候,他的兩個銅礦就都易主了,後來從自己包的山頭跳崖了。”
彭長宜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確有其事?”
康斌嚴肅地點點頭。
彭長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他看中的那些山山水水的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多見不得人的地方?
“紀檢會接到這些舉報信後怎麼處理的?”彭長宜把話拉了回來。
“能怎麼處理?查無實據,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康斌攤著手說道。
“舉報信是匿名的嗎?”
“全是匿名,誰敢用真名?後來,鄔書記為此專門開了一個這樣的會,做出一個決定,凡是匿名舉報信,一律不予理睬。”
彭長宜又問道:“這些舉報信隻限於縣級嗎?”
“據說錦安和省裏也有,無論是錦安和省裏,最後要調查,都是要縣裏協助的,這裏麵的事難道你我還不懂嗎?所以,大多都是‘查無實據’。”
彭長宜點點頭。
“不過,自從礦難發生後,他們這個私人會館似乎消停了許多,畢竟二黑現在的身份比較敏感,還是有所收斂的。”
“他這個私人會館開了多長時間了?”
“好幾年了,怎麼,你一直沒聽說?”
彭長宜說:“是啊,有幾次二黑想請我去他家裏吃飯,說他家裏請的廚子如何如何好,我當時沒介意。”
“看來,你身邊的人都不敢跟你說。”
“嗬嗬,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是另類。”彭長宜苦笑了一下。
康斌說:“你不是另類,也沒人相信你跟他們是一夥兒,但是還沒有人敢跟你說閑話,是因為你平常太清高,不說閑話,不加入任何派別,別人摸不清你的底,誰敢告訴你?”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有這麼拒人千裏之外嗎?”
“有沒有事實擺在這兒了,如果你要是不主動找我,不跟我交底,不跟我說翟書記,不說專案組,我不會跟你說這些閑話的。”康斌嚴肅地說道。
其實,開始的時候,也是彭長宜有意遠離這些是非,並不是沒有人想跟他說這些,包括小龐,包括羿楠,是他不想聽。但是眼下,顯然不是開始的形勢了,多聽聽,對以後的工作會有利。不過,齊祥也從沒跟他說過這事,就有些意外了?
彭長宜無可奈何地笑笑,說道:“其實,我向來對這些傳言不感興趣,總感覺這些對於團結有害無利,所以身邊的人不跟我說也正常,但是你老兄說就不一樣了,首先你的站位和角色不一樣,無論是黨性和原則立場,都有自己的底線,這也是我敢貿然找你的原因所在。同樣的話,我可能會信你的,但我不相信別人的,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