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宜,我剛收到我們記者從你們那裏發回的一份電傳稿件,反應你們那裏出現了七具礦工屍體,而且隱瞞不報,目前已經有家屬找上門了,而且你們那裏有個大胖子自稱是公安局局長的人,公開對家屬們說,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這麼個大的一個山區,有好兩百多個大大小小的礦,出了事故,死了人是很正常的事。你知道這事嗎?”
彭長宜愣住了,說道:“記者?你們的記者在我們這裏?”
“是的,是受到遇難礦工的邀請,去的三源。”
“我們這裏的局長真的說了這話了?”
“說了,有錄音。那個局長太囂張了,如果不是涉及到錦安,涉及到三源,我早就簽字發稿了,剛才我給老翟打了一個電話,他說讓我問問你怎麼辦?”
彭長宜一下子接受到這麼多的信息,他的腦子飛快地轉著,發不發稿,翟炳德讓葉天揚征求彭長宜的意見,什麼意思?但是憑直覺,彭長宜感覺作為市委書記,翟炳德不好表態,鑒於目前的形勢和翟炳德對鄔友福的成見,他的態度應該不是壓事,那麼彭長宜的態度也是這樣,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他想了想說:
“葉總,如果情況屬實,您盡管發,說不定你發了這篇稿子,是幫了我呢,眼下,這裏的情況很複雜,等有時間我專程去省裏跟您彙報一下。”
“好吧,長宜,我簽字了,你別放電話。”葉天揚說著,把電話放在一邊,開開門,喊了一聲“小張”,把這篇稿子拿起排版,明天見報。”然後,他又走了回來,重新拿起電話,說道:“長宜,過幾天小桐要走了,她跟你聯係著嗎?”
彭長宜又是一愣,說道:“沒有,她什麼時候走?”
“下周。”
“哦,怎麼了,您是不是舍不得?”
“哎,我現在好多了,女大不由爹,願意走就走吧,就像你說得,如果不讓她出去,她在心裏永遠都無法釋懷,出去見識見識也好。隻是我跟她有個口頭協議,十年之內,必須回來,不許移民,不許拿綠卡,不許嫁外國人。”
“嗬嗬,您這三不許,她同意嗎?”
“同意,這是條件,要不然我不給擔保。”
“對,切掉她的經濟命脈,斷她的糧草,她總不能在美國喝西北風吧?”
“是,我就是這麼做得,你方便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小桐這孩子性格比較個,在省城,沒有什麼至近的朋友,自從她那個男朋友走了以後,我就沒見他跟什麼人來往密切過,原來幾個女同學結婚生子,人家忙於生計,也不怎麼來往了,我看她倒是跟你還說幾句心裏話,這幾天我見她也有些難過,總是一個人呆在屋裏,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你們年齡差不多,容易溝通,幫我勸勸她,既然選擇出去了,就不要瞻前顧後的了,隻要記著回來就行。”
“嗬嗬,您真是典型的慈父心腸啊,好的,您放心,我晚上給她打電話,我最能對付她的了。”
葉天揚笑了,就把電話掛了。
周連發?彭長宜想了想,手就伸下了桌子底下,摁了暗鈴。沒有聽到小龐的動靜,他就看了看表,已經到下班的時間了,小龐怎麼還沒回來?起身走出門去,推了推小龐辦公室的門,鎖著的。
回到辦公室,他就給下麵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老顧接的,彭長宜問老顧齊祥在嗎?老顧說不在,值班人員去吃飯了,他臨時給盯會電話。
緊接著,彭長宜又給齊祥打了電話,不想,被齊祥掛斷,過了一會,就聽走廊裏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齊祥喘著氣就進來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是不是打電話時已經進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