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奇的話一下子戳中了彭長宜的要害,他的臉色有些不自在,說道:“請你注意,我這一輩子充其量也就是剛過完三分之一,這是一;再有,鍾情和玩,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要分清楚再說。”
“哈哈,這麼說,你否認玩,但卻接受鍾情,那就是說你除了老婆之外,有情人了?”
“別瞎說,這話要是讓我老婆聽見,你就犯下過失殺人罪了。”彭長宜說道。
“怎麼講?”吳冠奇來了興趣。
“因為我老婆,早就警告我,說如果我外麵有了人,她就去跳市委大樓。所以,你剛才這話要是讓她聽見,你想想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彭長宜看著吳冠奇說道。
“哈哈,有意思。所有的老婆都會說,如果你要是外麵有了人,要麼就離婚,要麼就纏死你,誓死不離。還是你老婆生猛,直接跳樓,跳樓就跳樓吧,還得要跳市委大樓,哈哈,不錯不錯。”吳冠奇幸災樂禍地說道。
“所以啊,誰敢我都不敢呀——”彭長宜無可奈何地說道。
吳冠奇走過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這話如果是一個女人說我會信,如果出自一個男人的口,我不會相信,男人,誰一輩子沒有點這方麵的故事?比如你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
彭長宜不由地尷尬了一下,隨後立刻反應過來,說道:“嗨,那是一個朋友,你可不好瞎說,她和咱們說的這些內容一點都不沾邊,和你說的那些女人更不一樣,你還是給我打住,不許往下說了。”
吳冠奇湊到他麵前,說道:“朋友?你騙鬼去吧!連說都不讓說,能是朋友?”吳冠奇也學著彭長宜的樣子,故意從上到下打量著他。
彭長宜笑了,說:“你這人不地道,自己是那樣的人,就懷疑別人跟你一樣。”
“哈哈,還用得著懷疑嗎,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你拉倒吧,好像你會讀心術似的。對了,說是說,鬧是鬧,我可告訴你,你在三源最好還是老實點,少惹事,我目前能力有限,你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另外,把工程做好。我還有一個大工程呢,如果你做得好,明年你這條路修好了,我就把那個大工程還交給你做。”
吳冠奇說道:“這個你放心,你擔心的無非就是那個橋梁,我們是專業的橋梁隊伍,修橋,是我們的正業,修路,才是我們的副業,這個你千萬別忘了。”
吳冠奇的實力彭長宜還是信得過的,但是他擔心的顯然不是這方麵的事,於是又說道:“這是一方麵,另外其它方麵也要注意。”
“其它方麵你指什麼?”
“這個你清楚,我就不說了。”
吳冠奇詭異地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是擔心我出事怕連累了你,是不是?我跟你說實話,我還擔心我的投資呢,我不認為一個縣長的官帽子就比我們的公司值錢,當然,你可能會這麼認為,相信很多人都會這麼認為,但是請你相信,我不這麼認為,我的公司可以永恒,可以成為我一輩子的事業,我可以幹到七老八十,隻要我不說歇,沒人讓我退,哈哈,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的官帽子未必是終生的事業。所以啊,我有必要提醒縣長同誌,我不僅不會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也不摻和你們的事,我隻是個商人。”
他看著彭長宜似乎把他的話聽了進去,就進一步說道:“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吳冠奇說:“因為道理很簡單,沒有長久的官僚,隻有長久的利益。”吳冠奇見彭長宜不說話,知道自己打擊到了他,就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可以憑借一位官員一時之力,來獲取某種利益,但他卻不能保證我長久地獲利,而且,我還必須為他的仕途進行某種擔保,甚至為他更高地晉升提供資金援助,總的說來,我覺得一點都不劃算,所以,我跟除了你以外的大大小小的官員打交道,都是借他們的勢,而不是和他們捆綁在一起,這在某種程度上說比較幹淨。”
彭長宜此刻忽然慶幸自己沒有要他的那張卡,如果要了,吳冠奇肯定不會有這麼精彩的話說給自己聽了,那樣他也就成為他所說的這些被他借勢的官員中的一員了。反過來,吳冠奇的話,彭長宜也可以借過來說給吳冠奇聽,但是他不願這樣跟他說,沒有用,什麼作用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