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介就說過,三源到處都是寶,但是為什麼那裏普遍生活水平不高呢?就是沒有開發和利用好這些資源,原因無非就是政府這個“中介”平台做得不夠,思想不解放,習慣了貧困,習慣了伸手要,甚至習慣了坐享其成。
從剛才吳冠奇的話裏,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他沒有理由懷疑吳冠奇說的話,他甚至認為吳冠奇得到的一些信息有可能是自己根本無法得到的,也可能是吳冠奇在故意對自己傳達這樣的一個信息,想到這裏,他故意不動聲色地說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跟鄔友福們相處?該怎麼有鷹隼試翼,風塵翕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幹將發硎,有作其芒?”
“哈哈!”自己終於引起彭長宜的重視了,吳冠奇顯得很高興,他就是想讓彭長宜明白,盡管自己是商人,但有時也不完全是商人,吳冠奇故意深沉地說道:“為官不做怪,這是古訓。有的時候想想,古人說的話之所以能流傳下來,都是有一定深刻道理的,不然也早就被淹沒在曆史長河裏了。上善若水,道法自然,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此乃效法水德也。這話你該知道是誰說的吧?所以,當好你的縣長,做好你該做的事,知雄守雌,知白守黑,不要總想做大事,出大成績,那種成前任未成之功,舉前人未竟之業的想法,我個人覺得,都是很幼稚可笑的,有的時候弄不好還是癡心妄想的。”
吳冠奇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這一刻,彭長宜是徹底不敢小看吳冠奇了,他轉過身,打量了他半天,才伸出手,鄭重地說道:“貫奇,你太令我佩服了,謝謝你,不過非常榮幸地告訴你,我剛三源時,就有人這樣教導我說了。”
“哈哈哈,你就打擊我吧,好不容易在你麵前高深一回,你還不領情。”盡管如此,吳冠奇也高興地裂開嘴笑了,他故意說道:“長宜啊,我來三源,能給你的隻有麻煩,不會有其它任何對你有利的事,如果以上我擺活了那麼多,有一句話對你起到作用,那是你幸運,並不是我的有意而為。”
彭長宜會心地笑了,不去點破什麼。也許,智者之間的交往就是這樣,誰都不把話說透,這樣給自己、給別人都留有餘地,留有裝傻充愣的餘地,是最好的境界。
周五的下午,由於彭長宜惦記著丁一,早早就動身往家趕,快到亢州的時候,彭長宜給丁一打了電話,丁一接通後彭長宜首先問道:“小丁,你回家了嗎?”
丁一悶悶地說道:“沒有——”
“嗬嗬,沒回就好。”
彭長宜說完這話後,沒有聽到丁一的回話,他知道丁一沒有回家,肯定是一人在宿舍傷心呢,就說道:“我快到家了,晚上出來聚聚吧,我一會給小林和小許打個電話。”
“科長,我不去了,你們聚吧,晚上還要看書。”丁一說道。
彭長宜聽得出,盡管丁一語氣平靜,但是明顯地情緒低落,傷心是肯定的,這一點彭長宜充分理解,他故意說道:“嗨,你這人,太不給麵子了,國家領導人路過我都沒有接見,我大老遠的回來就是請求你接見,你怎麼能這樣呢?”
丁一根本沒撿他這茬,說道:“科長,我真的要看書,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