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是郭喜來打來的,她厭惡的看了一眼,故意讓電話響了一段時間後,這才拿起了電話,滿臉堆起笑意,嬌滴滴地說道:“郭哥,怎麼了,多等會,我先去趟順翔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我們都焦頭爛額了,去順翔公司跟那個討厭的吳冠奇要點材料款,這個混蛋,我都跟他說了好幾次了,不是這樣的原因就是那樣的原因,就是拖著不辦,你多等會兒吧……”說著,也不等郭喜來說下句,就掛了電話。
“你先來,明天我幫你去找他。”
“不行啊,我們都說好了,他在公司正等著我,而且我也快到了,郭哥就多等會兒吧。”說著,不等郭喜來說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無疑,夜玫放了郭喜來的鴿子了。
第二天,鄔友福準時趕往錦安,參加了為期一天半的關於加強幹部隊伍思想建設的會議。
按說,這個會一天就能開完,可是下午,會場突然轉到了錦安駐軍某部,參觀了他們新建好的革命傳統教育展室。參觀完後,晚上所有縣市委書記全部住在這個部隊招待所,這個招待所遠離市區,明天上午,將在這裏繼續開會,聽取駐軍關於加強思想建設方麵的彙報。
晚上,所有的縣、市委書記們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這裏的招待所不但屏蔽了移動電話的信號,而且這裏所有的電話都是軍內專用,打不了外線。
打不了電話,跟外界沒法溝通,別人到不顯什麼,鄔友福卻有些坐臥不安。他的車和司機都留在了市委招待所,他們是乘坐大巴車來的,想出去打個電話也不容易,他曾經嚐試要出去,但是被告知要和主辦方請假。
有人就故意起他的哄,說,出來開會,難得有這麼清靜的時候,如果不是老伴兒規定你每晚必須彙報的話,就安心休息吧,難得耳根這麼清靜一回。
鄔友福無奈,但是他仍然沒有跟著他們去洗溫泉浴,而是趟在床上,再次嚐試往外打電話。
他坐臥不安是有情可原的,因為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今天市委書記翟炳德看見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他本想主動跟書記彙報,但是書記似乎一直沒給他這個機會,他擔心,擔心家裏再出現什麼變故。
一切都在平靜中度過了,等他們上午聽完報告,吃完中午飯後,他急急忙忙地就返回三源,然而,三源,他的三源,就在他走後的一天半的時間裏,發生了足以讓他大驚失色的事情……
葛氏集團在城西的老巢被搗,私人會館被封,所有賭博機械和設備被收繳,當場抓獲涉案人員三十多人,另外,還抓獲了二十多位賭博和賣淫嫖娼的人,吳冠奇的工程師史績也在被抓獲人當中。葛二黑逃往S省被當地警方控製,葛氏集團所有的賬戶被封,所有管理人員全部被控製。
但是,夜玫卻人間蒸發了,卷走了葛氏集團所能卷走的所有錢款,從財政局劃撥出的那1000萬元,及時被警方凍結……
聽完彭長宜和康斌的彙報後,鄔友福呆呆地坐在他那個大皮椅上,渾身就跟被人抽掉了筋骨一樣那麼無力,半天,他才突然挺起身,說道:“我要去告他們,我這個縣委書記不在,他們就敢在我的地盤上橫行霸道!”說著,拿起電話就要打電話。
彭長宜說道:“您冷靜一些,這次行動是省裏直接組織的,而且是全省統一行動,是秋季嚴打第一天。”
“嚴打也不行,專案組也不行,他們到我這裏胡作非為,不跟我打招呼就封銀行的賬戶、抓人,無法無天了!”
康斌咳嗽了一聲,說道:“司法獨立,專案組在認定事實采取行動時,是可以不跟地方政府打招呼的,他們這樣做,完全合乎司法程序,再說,他們抓的不是我們的黨政幹部,而是涉案人員……”
“放屁!”鄔友福大聲說道。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彭長宜居然驚得呆住了,就連康斌都驚得話沒有說完就立刻停住了。
鄔友福沒有繼續說什麼,他衝他們不耐煩地揮揮手,彭長宜和康斌就走了出去。
鄔友福癱坐在椅子上……
彭長宜也是下午得到的消息。他下午正在博物館工地,博物館工程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他剛聽完劉傳宗和小龐的彙報後就接到了齊祥的電話,說是省公安廳有人找他,當時彭長宜的心就一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聯想到小竇說的那兩個省廳的人,看來,似乎到了揭蓋的時候了,不然他們也不會找上門來。對於公安辦案,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往往他們都是在照會當地領導時,那問題基本是調查清了,不然他們不會主動現身的。
等他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已經等在他的辦公室,盡管他們沒有穿製服,但是從他們一貫看人的眼神中就能判斷出他們的職業。
其中一個高個的人據說是個處長,他簡要跟彭長宜敘述了一下經過,彭長宜才得知,他們已經來三源好幾次了,二黑的私人會館涉嫌賭博、賣淫嫖娼等非法活動,還涉嫌私藏槍支、先後涉嫌三起槍擊事件,參與外地一些黑惡勢力的火拚,欺行霸市等等罪惡活動,所以,在這次打黑除惡專項行動中,三源這股黑惡勢力在被打擊範圍之列,而且省廳已經部署,今晚就會對他們采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