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老教授的用心(一)(1 / 2)

從亢州回來二十多天了,丁一知道爸爸心疼自己,也知道爸爸執意要她跟他一起參加書法展的良苦用心,盡管爸爸和她沒有再談過江帆,但想必爸爸已經知道了江帆的支邊消息了,這能從爸爸的神態和言談話語中感覺得到,至於爸爸怎麼知道的她也不清楚,對於一個時刻擔心她和江帆的爸爸來說,要想及時了解江帆的動向,一點都不難。

江帆,這個名字什麼時候想起,什麼時候都會讓她愁腸百轉,盡管她恨過他,怨過他,但真要做到不想念他,還真不容易。爸爸曾經說過,沒有永恒的愛情,那麼,她到真希望眼前的時光快點過去,快點走進後麵的時光裏,因為,想念一個人,原來是那麼的痛苦不堪,忘掉一個人,又是那麼的困難。

那天,爸爸把她接回了閬諸,聲言不讓她再回去了,而且爸爸說,他也跟溫慶軒說了這份意思,溫慶軒也表示全力支持和幫助她。但是她總覺得這樣和亢州別過,有些空空落落的,畢竟,亢州有她的青春、愛情,也有她的痛苦和悲傷,江帆以一首詩告別了亢州,那麼,自己就這樣默默無聞地逃了回來了嗎?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眼下,科長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丁一來到床邊,從枕下抽出了那張錦安日報,拿著報紙,坐到了陽台的躺椅上,對著那上麵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看著,直到淚水流出,她毅然地將報紙反扣過去,閉上了眼睛…….

有的時候,明明知道看一眼就會流淚,但是她還想看,她希望自己的淚水就這樣流幹,流幹了就沒有憂傷了,流幹了就不再想那些個往事了,流幹了就能把該忘的忘掉了。

記憶,是條河,是由淚水彙成的河,如果你不想被淹沒,就不要去回憶了。這話是誰說的,她記不清了,總之,她認為說得很對,很樸實,也很實在。

於是,她毅然決然地擦去淚水,站起身,把那張報紙塞進了書櫥裏,她決定不再放在枕下,放進書櫥裏,上了鎖,永遠都不再拿出看。

就在她決意要鎖上的時候,眼睛意外地看到了書櫥上麵她和小狗照的那張照片,那是在江帆辦公室裏照的,是他給他們照的,她惦著腳,取了下來,凝視著自己尚且清純的笑容,她和小狗,此時的目光都在盯著前麵的鏡頭,鏡頭是在一雙大手裏的,那個人,就是從鏡頭裏捕捉到她和小狗是一瞬間的笑靨的。記得自己頭上的粉色發卡,還是江帆給自己別在頭發上的呢,那個時候,自己在他的眼裏還是小鹿……

“照片這東西不過是生命的碎殼,紛紛的歲月已過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了下去,滋味各人自己知道,留給大家看的惟有那狼籍的黑白的瓜子殼。”這話是張愛玲說道,精準而冷酷。張愛玲還說過:“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這麼忘記了。”

她現在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做到這一點,這對於眼下的她來說,又是何其的難?但是,難,也要做到,他畢竟離她遠去了,以至於她的思念都無法攀附上他的衣襟,他就硬生生地走了,如果她要是一味地這樣痛定思痛下去,那麼她隻有憔悴到死……

她把相框連同那張錦安日報,一同塞進了書櫥裏,她決定走自己不得不走的陌生的路,看自己不得不看的陌生的風景,聽自己不得不聽的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也永遠都不要把他想起!

給這個書櫥裏的抽屜上了鎖後,她重新拿起了爸爸給她的那份閬諸日報,她決定報名參賽,決定開始從新走過……

葛二黑一案還在調查取證階段,圍繞這個案件的一係列人和事還沒有塵埃落定,彭長宜還是縣委和政府兩邊忙。

彭長宜這幾天有些煩躁不安,煩躁不安不是因為他的忙他的累,他不安的原因是最近一段時間總是和丁一聯係不上。江帆在古街的房子前幾天被原來的租賃戶轉租了出去,租金每個月上調了一百元,彭長宜找丁一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完成江帆交辦的事情,辦理古街房產的過戶手續,然後把新收到的下半年的租金給她。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有些不放心丁一,好幾天聯係不上,丁一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