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業上的成功,同樣彌補不了彭長宜內心那隱隱的愁苦和空虛,
隻是,事業上的成功,同樣彌補不了彭長宜內心那隱隱的若隱若現的絲絲愁苦和空虛,江帆、丁一和他,他們三人曾經是無話不說,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歲月,無論的喝酒還是喝茶,少了一個人都覺得空虛,但如今,他們仨人天各一方,尤其是他,居然誰都聯係不到他們,彭長宜深深地知道,以後,隨著自己閱曆的增加和官位的變化,他不可能再結交到這麼純粹的朋友了,也不可能在這麼用心地去想念一個朋友了,因為,他們仨人,幾乎都是在最初相遇,而且那個時候彼此的心靈都是不設防的,沒有許多凡俗的東西,有的隻是那份純粹的友誼,以後,他不可能在遇到江帆和丁一這樣的人了,即便是眼前的吳冠奇,也無法到達他們那個境界了,因為吳冠奇畢竟是商人,官員跟商人走得過近,也是有風險的,盡管你一塵不染,但是仍然無法逃脫“互相利用”的詬病。
其實,官與商都是一種職業,而且承擔著重要的社會分工。官商互動,倘若依法合規,促進經濟健康發展,無可厚非。問題在於,有些官商關係,是由利益連接的,不是公共利益的利益,而是私相授受的私利。
當公共權力被拿來謀私和編織“利益圈”,這種官商互動,對社會是一種災難。官商走得越近,災難越大。在現實中,官與商無法完全分離。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的權力越大,官員就越習慣於緊密型的官商關係,習慣於“以官促商”,有的官員也的確是“離了老板就不自在”,就說鄔友福,他坐擁三源最大的權力機關,掌管著一方政治和經濟的大權,葛氏集團和他已經融為一體,他們很多時候是很難分清彼此,形成了一個利益共沾的聯合體,這不但是他個人的悲哀,也是體製監督機製不夠的結果。
彭長宜對此看得非常清楚,他不想跟吳冠奇走得過近,但是在前期,他肯定是要和吳冠奇並肩作戰,最終讓天鵝湖項目走上正軌,但是他心裏始終有道紅線,這個紅線無異於高壓線,他知道它的危害。“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資本的逐利性,決定商人以利益為重,為實現利益最大化有時候真有無所不用其極,商人樂於向官員諂媚,官員安於聽從商人安排,你來我往,臭味相投,“不給好處不辦事,給了好處亂辦事”,權錢交易大行其道,入幹股、收回扣便順理成章,膽大者甚至直接行賄索賄,這種現象在三源這次下馬的幹部中比較普遍,腐蝕了吏治,濁化了風氣,民眾看在眼裏,恨在心頭。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彭長宜和吳冠奇一直都是“交往有道”,好在吳冠奇也是絕頂聰明之人,從不用對付別的官員的手段來對付他,可以看得出,吳冠奇也是想真心交往住彭長宜,他也不想給彭長宜的仕途之路造成什麼坎坷,也不想讓他們彼此的關係世俗化,事實上,他更知道彭長宜不吃這一套,所以,他幾乎從來都沒有在一些問題上來難為他。
晚飯,彭長宜沒有吃,老顧是在海後餐廳吃的,吉主任見隻有老顧一個人在吃晚飯,他就問道:“顧師傅,彭長宜哪?”
老顧說道:“他回房間了。”
“怎麼,你沒跟他一起吃晚飯?”
“嗬嗬,他沒有吃晚飯。”
“哦?彭長宜同誌還有不吃晚飯的時候?他病了?”
“沒有。他不想吃。”
“嗬嗬,我給他打電話,正好我也沒來得及吃呢。不吃飯正常,不想喝酒就不正常了。”吉主任說著,就給彭長宜打電話。但是彭長宜的手機占線。他就扣上電話,對著不遠處的一個戰士說道:“給我掂對幾個菜,我一會要跟彭書記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