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亢州高速路口的時候,他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大墨鏡戴上,減速,繳費,慢慢駛出路口,他開著車,靠邊停下了,拿過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撥了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不想卻傳來“您撥叫的用戶已停機”的聲音。
他的心一陣緊張,停機了,又呼叫了一遍,仍然是停機的提示音。他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電視台辦公室,是一個女聲傳來:
“你好,亢州電視台,請問您找誰?”
他故意沉著嗓子說道:“你好,麻煩你給我找一下丁一好嗎?”
“哦,丁一啊?她已經不在我們單位了。”這個女同誌說道。
江帆一愣,說道:“不在了?她去哪兒了?”
對方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您是她什麼人?”
“哦,客戶,想找她做個廣告。”江帆沒好說是朋友,如果要是朋友怎麼連她調走都不知道?
“那您直接來我們台的廣告部談吧。”
“好的,好的。我想知道,丁一是調走了嗎?”
“是的,她調回閬諸了。”
“您知道她調回閬諸什麼單位了嗎?”他不甘心,繼續問道。
“知道,是閬諸電視台。”
“哦——她是什麼時候調走的?”
也可能對方真的拿他當成了做廣告的,就很有耐心地說道:“去年十一月份就調走了,您是不是之前找她做過廣告?”
“是的,所以現在還想找她。看來我隻能去你們台裏親自談了,對不起,我再多問一句,她是怎麼調回去的?”
那個人可能覺得他能給電視台帶來收入,就耐著性子說道:“她的家就是閬諸的,她在歇病假期間,參加了閬諸電視主持人大賽,得了第一名,這樣就被閬諸台招進單位。”
江帆一聽丁一歇病假,就急切地問道:“她病過?”
那個人有些不耐煩了,就說道:“是的,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謝謝,再見。”江帆趕忙掛了電話。
合上電話後,江帆有了片刻的沉思,丁一調走了,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不算意外,因為,他最後也和丁一說過,他希望丁一調回去,畢竟比在亢州舉目無親的強。他沒有再往裏走,而是掉頭,又進入了高速路口,駛上了通往閬諸的高速路上。
丁一調回去,想必也是隨了父親的心願,盡管他江帆也是這麼希望的,但他還是有了一種隱隱的擔心,她病過,而且是在病假期間參加的閬諸電視主持人大賽,這說明,她病的時間應該不短,那麼,她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
他不敢想了,他在亢閬高速路上疾馳著,眼下,他沒有心境想那麼多了,他隻想盡快見到她,見到他的小鹿,然後告訴她,他的世界不能少了她。
但是,很快又一個問題浮出腦海,丁一目前還是自己的那個小鹿嗎?她變了沒有?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踩了一下刹車,後麵緊跟著他的車突遇他減速,便憤怒地衝他鳴笛,等超過他的時候,那個司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帆趕緊揮手致歉。
他稍稍放慢了速度,離開快車道,並入慢車道。剛才那個疑問,仍然揮之不去。不過憑直覺,他感到丁一不能,但無論丁一能不能,他都要見上她一麵,他都要正大光明地向她求婚,這是他許久以來一直都想做的事,他要告訴他的小鹿,橫在他們之間的那道鴻溝沒有了,他們可以在陽光下牽手了,他可以在陽光下,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擁抱她了,甚至親吻她……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有些酸痛,嗓子眼也有些生澀的疼……
他摘下墨鏡,騰出一隻手,揉揉了酸脹的眼睛,但是,眼睛裏已經有了一抹潮濕,而且,越來越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