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扭頭看了一眼沈芳,借著院門口的燈光,他看見沈芳新整了一個頭型,別說,還真不難看。有心想跟妻子開句玩笑話,但是怎麼也沒有興趣了,就一聲不響地往裏走。
走到門口,彭長宜故意閃在一邊,給妻子沈芳讓路。
沈芳不解地問道:“幹嘛不進去?”
彭長宜說道:“你先進。”
“我先進怎麼了?”
彭長宜沒好氣地說道:“我先進萬一你裏麵有什麼不方便的讓我看到不好。”
“你有病啊?是不是又喝多了?沒有一回你回來不喝多過!”沈芳說著,賭氣開開門進去了,隨後把門故意咣當一聲關上,差點沒磕到彭長宜的腦門。
彭長宜推開門,也使勁地把門關上,衝著沈芳的背影說道:“你怎麼比我的氣還大?”
沈芳正在往臥室裏走,聽他這麼說就回過頭,說道:“當然比你氣要大,誰讓你平白無故地給我亂扣帽子?”
“我給你扣什麼帽子了?”彭長宜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給妻子扣了什麼帽子。
“你說呐?你幹嘛說家裏是不是有別的男人?”
彭長宜笑了,說道:“本來就是,每次我回來忘了打電話,你保準是這句話,我回自己的家,什麼時候回來都應該,幹嘛偏要提前打電話,忘記打電話了還要挨你的數落。”
沈芳說道:“我數落你數落好幾年了,你怎麼都沒說過這話,為什麼這回要這麼說?”
彭長宜聽了她的話,有些不知說什麼好,對呀,為什麼今天偏要這麼說她?他的腳步有些不穩,晚上喝的酒盡管不多,但是心情不好,所以此時頭就有些發蒙,一時半會還真給自己這句話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站在那裏,來回挪動了幾下,憋了半天才說道:“我放屁行了吧?”
這次沈芳噗嗤樂了,她捂著嘴,強忍住笑,說道:“你要是早這麼說不就結了?”
彭長宜看見沈芳露著白白的牙齒在嘲笑自己,他的頭就更加的暈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趕緊踉蹌著開門往出跑,還沒到洗手間,就吐了出來……
彭長宜一直睡到了大天亮,等他醒來的時候,沈芳和孩子早就走了。他看了一下表,翻了個身,就聽到耳邊有異常的響動,他伸手往旁邊摸去,從頭下摸出一張紙,上麵是一幅水彩畫,畫著一個人,手裏拿著酒瓶,彎腰在吐,旁邊一個燙著短發的女人,捂著鼻子,用手指著這個人在訓斥……一看那誇張的線條,就知道畫的就是自己。他不由的笑了。
女兒參加了一個業餘繪畫班,每周日去學半天的繪畫,肯定是她聽媽媽說的自己昨天晚上喝酒回來後吐了,她才畫了這幅畫留給自己。
彭長宜伸了一個懶腰,從枕下摸出電話,看了看,就起床了。
洗漱完畢後,他走進了廚房,沈芳沒有給他安排早點,他沒有找到吃的,就出來了,猛然看到自己昨天晚上的傑作,赫然地擺在那裏,他一陣反胃,難怪女兒給他畫了一幅這樣的畫。
他從走廊拿出水管,接上水龍頭,就開始衝刷自己的嘔吐物,又把整個院子衝洗一遍,把垃圾倒掉。
清洗完院子後,彭長宜回到北屋,從兜裏掏出零錢,準備去吃早點,這時,電話響了,是趙豐。
趙豐告訴他,剛才接到電話,市委翟書記找他,讓他去趟錦安。
彭長宜一愣,趕快就問是什麼時候的事,趙豐說今天上午。
彭長宜又問道:“是市委辦直接通知的嗎?”
趙豐答道:“是的,直接通知的我。”
“你怎麼說的?跟他們說我回亢州了嗎?”彭長宜問道。
趙豐趕忙說道:“沒有,我隻是說我馬上傳達給彭書記,讓他盡快趕到錦安,別的就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