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哪兒都不許去!”彭長宜仍然閉著眼,聲音不高,但是口氣裏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霸道和強勢。
沈芳對彭長宜這種口氣當然感到陌生,因為彭長宜從來都沒有這樣跟自己說過話,但是今天她認了,剛才彭長宜那一句“騷貨”,就讓沈芳徹底涼了,也讓她失去了往日的優勢和驕傲。
彭長宜慢慢坐直身體,睜開眼,他看見沈芳站在原地沒有動,就怒氣衝衝地看著她,說道:“我的話你聽見了嗎?!”
沈芳有些膽怯,她把箱子靠在牆邊,慢慢轉過身,但是她沒有回到彭長宜這邊,而是轉身進了臥室。
彭長宜見她不出來,就衝裏麵吼了一嗓子,說道:“出來。”
沈芳沒有出來。
彭長宜餘怒未消,他騰地站起身,推開門,就見沙發捂著臉坐在臥室的圈椅上在抹眼淚。
彭長宜火了,吼道:“你哭,你是傷心他被打還是怎麼的?”
沈芳抬起頭,半邊臉明顯紅腫起來,她哭著說道:“我彭長宜,我這輩子栽在你手上了,要殺要剮你看著辦?”
很明顯,這口氣裏既沒有羞愧,也沒有絲毫悔過的表現,彭長宜就氣憤地說:“那個肥豬是什麼東西,敢讓你給我戴綠帽子,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沈芳騰地站起,說道:“我信,我當然信了,你現在本事大了不是,你也不想想,當年,是誰給你的這麼大本事。”
彭長宜一聽就火了,他大聲吼道:“我告訴你沈芳,不管誰給我的本事,我也不管你家為我做了什麼,你就是皇帝的女兒,也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這麼做?”他指著沙發的鼻尖,暴跳如雷。
沈芳聽他這麼說,轉身走了出去,因為她知道,臥室的房子緊挨了任小亮家,他們如果在這個屋子大聲爭吵,深更半夜,任小亮的妻子會聽見的。她可不想讓任小亮的妻子聽到,她這幾年一直在任小亮妻子的麵前扮演著成功女人的形象,不僅培養出了一個縣委書記的丈夫,而且自己也調到了好單位,得到領導重用,提拔為辦公室主任,而且位列局班子成員中,出出進進的有車接送,還時不時地對梁曉慧母子倆表示一下關心,送點新奇水果什麼的,想起當年梁曉慧給自家的酸菜,她就會把自己春風得意的笑容展現給她,從裏往外淌著驕傲和自豪。如果被那個女人知道了自己的事,那不出半天,這一排家屬院的人就都知道了。
所以,精明的沈芳沒有被彭長宜嚇昏了頭,她走出臥室,坐在外間客廳的沙發上。
彭長宜當然不明白沈芳的心思,他還以為沈芳怕自己再打她呢,盡管沈芳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彭長宜是不會再向她揮拳頭的,拳頭,是解決不了夫妻間這種事情的。
他也走出臥室,來到客廳,但是他卻沒有坐下,而是背對著沈芳,看著自家外麵的院落。
沈芳平靜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這樣做嗎?你坐下,我告訴你。”
彭長宜回身,坐在了離沈芳最遠位置的那個沙發上。
沈芳當然注意到了和丈夫的這個距離,她說道:“你常年不在家,就是每個禮拜回來,不從外麵喝完酒不回來,而且每次都是大半夜才回來,門口那些擺攤的小商販,人家都以為我是單身,那天一個賣菜的大姐,拉著我要給我介紹一個對象,你說,我心裏是什麼滋味……”
這個事,沈芳跟他磨叨過,而且不止一次,他說道:“一個賣菜的你跟她計較什麼,難道,我不經常回家就是你出軌的理由嗎?”
沈芳擦著眼淚說道:“我也是人,也需要溫暖,需要愛!”
沈芳的話,居然噎得彭長宜說不出話裏,他半天才瞪著眼說道:“那照你這麼說,在外地工作的男人,他們的妻子就都應當出軌嗎?”
“別人的事和我沒關係,我隻說我自己。”